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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期待中的女性复仇爽片,但我从中获得了更深的触动。
影片前三分之二没有杀戮和复仇的快感,只有深深的无奈和愤怒,正如每一次看到女性被害的社会新闻时那样。而最后二十分钟则让我心如刀割,从某种意义上她复仇成功了,她用同归于尽的方式终于将他送入监狱。而两个女孩的人生已经相继被牺牲,没有可能重来。正义终于到来,可这代价过于惨烈。
导演作为《杀死伊芙》的编剧之一在女性主义故事的讲述上可圈可点,这部影片中有太多可以讨论的空间。我想着重讨论的是男性同盟和女性互助。
影片开头,酒吧里几个男人在闲聊,吐槽着他们的女同事。因为女同事的加入,他们无法带客户去脱衣舞俱乐部和高尔夫球场,只能举行正常的客户会议。这并不罕见,国内也同样如此,许多男人与客户社交的方式少不了酒局、会所、KTV,一些男人为自己招妓开脱的方式中也包括这是应酬所需,这样的社交方式天然地将职业女性排除在外。在这些场合里女性只能以性客体的身份而存在,是男性建立社会关系的工具。
男权体制下,男性在各个层面上形成将女性排除在外的小圈子,但事实上他们的纽带又与女人紧密相关。在上野千鹤子的《厌女》中将男性之间这种紧密的关系和认同称为男性同性社会性欲望。男人的同性社会性欲望的纽带基于他们彼此认可对方为性的主体,这正是建立在将女人客体化的基础上,不将女人视为与自己同等的性的主体,歧视蔑视女性。可以说,男性同盟的纽带正是建立在厌女症的基础上。
在影片中,艾尔·门罗和他的兄弟们正是这样一种同盟。影片的核心事件是多年前,女主凯西的好友妮娜在一次派对中喝醉到人事不省,她被艾尔门罗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众强奸并被拍下了影片。上诉的妮娜没有得到正义,理由是证据不足,不能因此葬送艾尔的美好未来。妮娜从医学院退学,早早结束了年轻的生命。没有人再想起她,提起她,而艾尔则成了回母校演讲的成功人士,即将和娇妻迈入婚姻,生活美满。
在一切开始的那个夜晚,艾尔门罗在兄弟的围观下强奸了妮娜,兄弟们在一旁兴味十足地观看,甚至起哄。这个行为值得探究的一点是,在完全没有私密性、女方一身酒气、全无反应的情境下,这场强奸真的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的性欲吗?我觉得更令人信服的回答是,在这场强奸中,最重要的因素是围观而非性本身,妮娜只是艾尔与兄弟加强认同感和连带感的祭品罢了,一个酒醉的女子,没有任何主动性和自由意志,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满足将一个女人作为性客体的愿望呢?艾尔将妮娜作为性资源分享给兄弟们,也在强奸中与兄弟们再次深化了对自身性主体地位的确认。而在之后的调查里,没有人站出来为妮娜作证,他们默默地一起完成了对一个前程似锦的年轻女孩的谋杀,我怀疑这样的共同犯罪反而让他们的同盟更加紧密。
影片结尾更用极致的方式将这一男性同盟的变态和厌女暴露在大家眼前,在发现艾尔杀害了凯西之后,乔从震惊中很快平复过来,他没有选择报警,他甚至没有问艾尔事情究竟为什么发生,他选择抱住艾尔,安慰他这只是意外,你什么也没有做错,随后他协助艾尔将凯西分尸并且焚烧。他没有谴责艾尔,面对凯西的死亡他平静得好像这只是一只被失手弄死的蚂蚁。当然了,多年前,他们已经一起完成过一次共同犯罪,这一次不过是更直接罢了。乔对凯西之死的漠然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他对女性的轻视和非人化,在艾尔的婚礼上,他对莱恩下流地评论着伴娘的身材,满嘴污言秽语,几天前的谋杀好像不曾发生。他放下酒杯,走向伴娘,热情地上前搭讪。
除了艾尔和乔两位如此明显的“恶人”之外,更令人失望的大概是莱恩。他看起来如此绅士,在邀请女主上楼坐坐时反复确认她的意愿,发现女主的不情愿后他为此道歉;在女主表示他们需要放慢节奏时,他尊重了女主的意愿并真的这样去做;他热情幽默又体贴,让多年陷入阴影的女主坠入爱河,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女主在发现他也是旁观者的一员时如才此失望和痛恨。莱恩也许并不会主动作恶,但他毫无疑问是伪善和脆弱的。为了掩盖过去,保住工作和地位,他对警员撒谎,企图让凯西的死和过去一起被永远尘封,他似乎为凯西死了感到如释重负。莱恩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无辜的旁观者,但事实上他是艾尔兄弟同盟的一员,他的沉默和旁观让他成为杀死妮娜的同谋。正如在微博上大喊自己被女权AOE伤害了的“无辜”男性们:我什么都没有做。但性别问题是结构性问题,如果你不是解决方案的一部分,那么你就是问题的一部分。
在这之外,《前程似锦的年轻女人》中女性的互助和守望也让我感到温暖。凯西的一生都在为妮娜追寻她应得的正义,妮娜最终离开这个世界,作为一个不检点的女孩,一个受害者,而在凯西的心里,她鲜活、特别、聪明,她也曾是活生生的人,直到她被一场强奸压垮,永远烙上了强奸犯的名字。凯西的复仇都如此温柔,她从未真正伤害过任何人,面对酒吧里捡尸的猥琐男,她只是警告;面对曾经漠视妮娜遭遇的女院长和女同学,她也只是让她们尝试换位思考,而非以牙还牙。在影片的最后,女性警员逮捕了艾尔,属于凯西的那一半项链被留给了一直照顾她的女店长。
男权体制根深蒂固,融入了我们呼吸的空气中。男性身处其中,他们作为优越性别养尊处优太久了,女性因性别而承受的鄙视、污蔑、区别对待他们往往难以感同身受。而女性则在男权制文化的隐蔽洗脑中逐渐将鄙视内化,将对女性的污蔑信以为真,出现弱势群体的典型特征:群体自我憎恨和自我厌弃、对自己和同伴的鄙视。正是在这样的困境下,女性互助显得格外宝贵。
凯西和妮娜的死,是两个前程似锦的年轻女人令人惋惜的死亡,也是男权体制对两个敢于反抗的叛逆者的绞杀。妮娜被恐吓威胁最终撤诉,失去了发声的机会;凯西死于惩罚作恶者的过程中,他用枕头捂着她的嘴,告诉她别再挣扎了,都是你的错。
而她们不会是第一个,也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凯西对猥琐男说,城市里不止一个像我这样做的女人;凯西的爸爸说,She always come back。
女主心念醉后被强奸、在各方压力下自杀而亡的闺蜜,为弥补自己当初不在场陪伴的悔恨,在酒吧佯装喝醉引出“绅士们”,以强有力的姿态惊吓/震慑他们酒醉的女士并非他们的玩具;后得知当年躲过诉讼的强奸犯再度现身,并即将举行婚礼过上爱情事业双丰收的美满生活,决定挨个找出当年主犯、起哄、包庇、攻击受害者的冷漠众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体验女友曾遭遇的痛苦以反省和认错。最后以身犯险与强奸犯正面交锋,用第二条命的代价将犯人送进监狱。
在事件中的几类人是浸润了厌女思想的典型: 1.强奸犯和起哄的男性。自以为女性喝醉就是默认可以发生性关系,将女性当作玩具找乐子,事后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玩弄女性一事甚至可以成为夸耀“男子汉气概”的证明和男性同盟间的凝合剂;
2.围观的男性(以影片里的儿科医生、女主的男友为代表)。没有参与侵害女性的行为、在生活中也表现得对女性尊重有加,但与加害者是密友,私下里会开女性的玩笑,谈论男人们的inside jokes。这类人看似是中立派,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倒向厌女同盟,凭借女性对其的信任对她们造成伤害,需要警惕;
3.围观且指责受害人有罪的女性旁观者。看到轮奸女性的视频录像带觉得好笑、指责受害者就不应该喝醉、言行举止应该检点,类似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又四处寻求支持、证实清白,这才意识到冷漠不是中立,而是助攻加害者有恃无恐、摧毁受害者希望的又一利刃;尤其是在默认同性别的人能理解彼此处境的情况下,她的冷漠对她的伤害更是加倍。共情能力与性别无关,个体间的差异并不比性别间的差异小;
4.对受害者的求助无动于衷的当权者(影片中的时任教导处主任)。从法律上来说,在定罪以前,一般假定被告者无罪,谁提出谁有义务举证这无可厚非;但教导处主任只是以这条准则为借口,在对话中透露出不其愿意毁了男孩们远大前程的想法——但实际上女主和闺蜜的成绩排名前列,她们才是前程似锦的女孩们(promising young women)。男性长期霸占领导位的现象会让人产生一种心证的刻板观念,似乎男性天生就有更强的能力在事业上获得成功;因此无论当权者是男是女都会不自觉地多给男性机会,甚至他们有一些道德上的过错也无伤大雅。
女性在社会中面临的困境有多难,从本片中可见一斑。尤其是结尾部分,眼看着女主即将复仇成功、在强奸犯身上刻下闺蜜的名字让他记住犯下的错,但最后却被意外反杀。结局让人很气愤、很唏嘘,但这不正是印证了现实生活中女性的处境吗:她们的反抗于男性而言不过是隔靴搔痒,反正又不会社会性死亡,换个地方依然可以重新开始光明的生活;而她们付出生命的终极代价也无法让他们偿命,新闻报道可以引导舆论走向偏颇、法律可以保护加害者的人权。
正如Dua Lipa在歌中唱道:
“Boys will be boys, but girls will be women.”
(“总归是男孩子嘛,天性爱玩,长不大的;女孩就不一样了,乖巧懂事,多包容多体谅,没什么大不了。”)
女性崛起之路道阻且长。
妙龄女子,形单影只,醉卧夜店……
接下来的展开估计大家都能猜出个十有八九。
猎艳捡尸,呼之欲出。
眼看就要直通社会新闻版面,但万万没想到,接下来的展开却出乎所有人预料!
今天就跟大家说说这部——
女主凯西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登场。
电影刚开头,她就四仰八叉的瘫倒在夜店的沙发里。
迷离的眼睛根本无法睁开,说话含糊不清随时会咬到舌头,四肢有气无力就像没有骨头,脆弱的颈椎看似根本支撑不起千斤一般的头颅。
凯西糟糕的状态,引起夜店中一伙男士的注意。
他们衣冠楚楚,看起来风头体面,但一张嘴就充分暴露出人模狗样、肮脏龌龊的丑恶嘴脸。
油腻男A指着凯西,大放厥词——
猥琐男B在一旁帮腔&品头论足——
看起来相对正常一点的小白脸C是个行动派,直接上前搭腔——
一阵鸡同鸭讲、驴唇不对马嘴、没有任何有效信息交换的尬聊后,
小白脸迫不及待地提出来一个看似相当绅士的请求。
凯西明明清清楚楚地蹦出了一个代表着“不用”、“不需要”、“请别多管闲事”的NO。
但小白脸不仅置若罔闻,还忽忽悠悠地将凯西架上了车。
一到车里,马上故技重施——
不是说好了要送她回家吗?
而且她都已经醉成这样了……夺笋呐!
听到提议,凯西在肢体和语言上完全没有给予哪怕一丝丝的回应,
不过小白脸立刻把这短暂的沉默一厢情愿地当做同意,随即火速让司机改道,完全不给凯西任何反驳的机会。
到家以后,小白脸又展开了一系列骚操作——
首先,他急吼吼给凯西灌酒。
自己杯里只有一点点,给对方整上满满一大杯。
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接着就开始往凯西身边凑,边贴边忽悠——
忽悠完捧着凯西的脑袋就往上啃。
接着,抱起来就往床上丢。
小白脸迫不及待地就要往高速上开,已经全然不顾凯西“你在干嘛”、“你要做什么”这样的质问。
眼看小白脸的魔爪就要朝着凯西的股间伸去,
突然,凯西的神色戾然转变,涣散的双眸随即射出刀锋一般的寒意。
她猛然起身,厉声质问对他图谋不轨的渣男。
攻防瞬间转换,小白脸吓得目瞪口呆。
捕食者这才意识到,其实自己才是猎物……
下一个镜头,大功告成的凯西举着一个汉堡在清晨的路上边走边吃
身上如鲜血一般的番茄酱,象征着她刚刚完成了一场正义的处决。
没错,她就是这样一个热衷于给渣男心灵重锤的正义战士。
她将自己的金发,白皙的皮肤,姣好的面容化为武器。
她会故意显得孤独、脆弱、被人遗忘落单。
为了完美还原醉酒时的仪态,她会先精致地涂好唇膏,再故意蹭花——
就是这样细节之处的缜密,让她从未翻车。
她将自己的战绩记录在笔记本上,里面的狂蜂浪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最让我震惊的并不是凯西的战绩有多么的辉煌,而是这里面的每一桩、每一件,都是一起实施未遂的犯罪事件。
其中的每一个名字,都不该只是被凯西记下并藏在床底,而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公诸于世。
当她每一次故意的瘫倒在酒吧夜店,总会有一些道貌岸然自诩为“好人”的骑士站出来,他们会把她抱起来。
抱进怀里,抱到车上,抱去酒店,抱回家中。
一旦她昏倒了或者哪怕有一丝丝的吐字不够连贯清晰,骑士们的舌头就会充满探险精神,骑士们的手就会不受控制的来回游荡。
对于他们心怀不轨的“跟我走吧、送你回家、留下过夜”,凯西从未给予过肯定答复;
而每一次在人渣得寸进尺之前,凯西都会明确的表达,“我要离开、我要回家、请你停下”;
不断给他们悬崖勒马的机会,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没有一个良心发现过。
讽刺的是当她猛然恢复到理智冰冷的清醒状态时,
这群人渣会猛然抽身、双臂护体、满脸惊恐、发出尖叫,手中抓着刚从女主身上扒下的内裤,扯着嗓子让她离开,就好像被侵犯的人是自己一样。
所以,刚才是聋了吗?要脸不要脸啊!
导演其实并不是简单地丑化或者抹黑男性。
这样女斗士的设定也不是为了博眼球,吃题材红利。
她只是将保护罪犯、抛弃受害者这种已经存在已久,早就应该面对解决的问题精准的还原出来。
所有的原因,都是因为女孩如何……如何……;
所有的结果,都是因为女孩不该……不该……。
毫无疑问,本片是一部关于猥亵、性侵、强奸的电影。
但如果稍加注意就会发现,上面这几个词语在通篇文本中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这种邪恶的早已如空气一般,弥漫在每一个场景、每一套说辞、每一次接触、每一段借口中。
甚至连配乐都在表达同样的情绪。
“Toxic”(小甜甜布兰妮)、“Stars Are Blind”(帕丽斯·希尔顿)这些歌曲的演唱者,某种意义上也都是大难不死的幸存者。
小甜甜布兰妮当年被资本和娱乐圈倾轧,在媒体和舆论的暴击中沉沦;
而被简单贴上“豪门艳女”标签的帕丽斯·希尔顿在不雅视频流出后,受到大众猛烈的抨击。而恶意散播视频的前男友却没有受到一丁点影响。
导演自始至终都对这种邪恶、这种不公充满愤怒,而这样的愤怒也自然而然地蔓延到片中的角色身上。
凯西不锈钢铠甲一般的外表下,其实掩盖了一种哀嚎的悲伤感,一种对世界现状的绝望。
她曾是王牌大学医学院的尖子生,而她最好的朋友、同学、青梅竹马、灵魂伴侣妮娜,在医学院同学组织的一场派对里遭遇了公开的性侵。
事后妮娜尝试了一切办法,但所有救济手段都失灵了,作恶者逍遥法外,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妮娜退学了,凯西为了照顾她也中途辍学,但最后妮娜还是没挺过去。
曾经的她们,都是前程似锦的女孩;
而如今,孤身一人的凯西已经几乎已经完全被复仇的怒火所吞噬。
伤痕累累的往事被揭开,但导演还是给了凯西一缕曙光。
在咖啡馆,凯西偶遇了一位老同学,他风趣、英俊、上学时便对凯西心生倾慕,在他的陪伴下,凯西一点一点体会到一个女孩原本应该感受到的爱和温暖。
她渐渐从怒海走出,开始慢慢踏入爱河。
就当一切看似好起来的时候,凯西从他的口中听闻曾经把妮娜逼上绝路的罪魁祸首即将结婚。
往事再次涌上心头,而当年事件中冷眼的旁观的同学、息事宁人的院长、颠倒黑白的律师……一个个都浮现在眼前。
凯西到底会不会放过他们呢?
本片在后半部分,数度反转、高潮迭起、并且有一个足够震撼的结局。
想知道的话,就去片中寻找答案吧!
戳【有用】,愿每个人都有平等的机会,前程似锦
—— 总有阴魂不散的怪人在到处秀着智商
奉劝各位男士(或者女士)们,不要再用你们七歪八扭的逻辑来给一部主题明确的悲剧挑刺或者鸡蛋里挑骨头。有本事去挑刺麦克白为什么在干掉邓肯之前能长篇大论那么一大堆。名著的犄角旮旯里刺多的是,为什么你们不去挑呢?究其根源:因为你们 欺 软 怕 硬。再对照对照电影,哟,Cassie醒了,是不是突然觉得自己像谁?人呐,果然都是一回事。
一个痛失挚友,以命报冤的女性角色,你们要质疑她没有脑子、你们要质疑反正美国没有死刑。用与主题八竿子打不着的细节、离题十万八千里的损招来批判女性题材电影,女导演的电影,是你们的惯用伎俩。一看导演是女的,就突然跟解裤带一样放宽了批判边界。还是那句话:欺软怕硬,是在你们血管里流淌了几千年的癌症。
关于是不是爽片,结尾处凯西带有悲剧色彩的英雄主义光环几乎将我震碎。男人杀你,世界负你,法律弃你,而我拿命来偿你。这的确是一部史诗。看明白她的意图后我的肾上腺素和血压一起狂飙,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们所说的爽。但这不是重点。Let it go.
先说结论:凯西打扮成护士就是去赴死的,没有第二种解释。
这就一部复仇爽片!而且是用生命作代价换取司法正义的爽片!
为什么我说女主的死不是意外,不是所谓的悲剧性反转?
先看背景
即使有录影带作为证据,一边是功成名就,在母校演讲的医生,一边是案发时不在现场、穷困潦倒的咖啡店店员加已经死去的受害者。时过境迁,被告动用关系、施展手腕、减刑缓刑,就算胜诉,男人过几年出了狱又能在社会上生龙活虎的蹦跶。这配不上凯西想要的结果,这不是她所寻求的复仇。
为什么这么说?
强奸不是一个简单的性犯罪,强奸是一种对人格的摧毁,在伤害程度上与杀人无异(何况还有人围观)。因为巨大的精神损伤成永久性、不可愈合、不可逆,像给受害人套上一个巨大漆黑的包袱一直到死亡。
朋友Nina就像许许多多无法挣脱的受害者一样,提前走向人生终点。
凯西寻求的复仇,其实是对杀人犯的复仇,不是对强奸犯的复仇。
而面对密不透风的司法系统,人人但求无事生非的社会网络,只有搭上自己的性命这一条路。
也就是,把由强奸所间接导致的谋杀,转换为直接对自己的谋杀。按照谋杀获刑,才能配得上复仇一说。
一盘录影带的出现,就像死去友人递给她的第二次机会,来弥补至今无法走出的内疚感。
我们来看看导演是怎么表现这一点的:
证据1
拿到录影带以后。凯西在室外盘算了很久
证据2
男主让凯西再仔细考虑,凯西说 I cannot begin to tell you how much I’ve thought about it.“你不知道我已经考虑的有多么充分。”
你们以为她在想什么啊?在强奸犯身上刻字而已吗?
她心里想的是:这一次我绝对不能再搞砸了,绝对不会再辜负你。
而拿着证据付诸司法,或者是在罪人身上划两刀,都是彻底的辜负。
证据3
好好的手铐断了,打开了看到吗!
证据4
结尾,情绪逼近高潮有一个长镜头,图就不放了。
强奸犯一直在吼:Just stop moving!!!
而凯西拼尽最后一口气,挣扎扭动到底,把谋杀坐实。
(为了确认用意我把这一段看了好几遍我已经碎成渣了)
无权无势,一届屁民,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司法系统,只能粉身碎骨。这还不够燃不够爽?!
#MeToo时代过后,意识觉醒如同泄洪潮水。然而当要把行为落到实处的时候,全社会和执法体系仍旧在包庇罪人。女主凯西就是在这个背景之下,与全世界同归于尽的英雄。告诉我,不是爽片是什么?
其实我本来也只是想为电影正个名,即使脱离女权环境的跳板,作为一个纯粹的艺术作品它的骨架也足够悲壮强悍。时代作为底色,不应该被时代吸附、席卷或者被归纳。我要被道德更加高尚的网友们踩死了。再重申一遍,不爽是正确的,爽也只是角度不同而已。也好,影片更加立体了。有人可能觉得我过分拔高了立意,但我看到的确实是一个与朋友阴阳两隔的痛苦女人,与全世界对抗,最终化为灰烬的故事,自始至终也没有打破反方的游戏规则。在精确反映了现实的同时,完成了99.999%的现实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甚至近乎于超现实。凯西的角色厚度,冤屈可怜凄惨宽容决绝,到死也没有被操蛋的社会磨成一根尖刺,闪瞎了我的狗眼,你们踩吧,反正我瞎了看不见。
《前程似锦的女孩》电影剧本
文/〔美国〕埃默拉尔德·芬内尔
译/博源
内景,“甜蜜十六岁”俱乐部的舞池,夜
周四晚上令人超级沮丧的舞池。买一送一的饮品,黏黏糊糊的地板。人们下班后本想只喝“一杯”却不小心灌了十杯下肚之后才会去这种地方。
一个百无聊赖的DJ正在播放查莉·XCX《男孩》的德鲁罗组合混音版。一群身形瘦弱、看着就不提神的男人正在跳舞。
镜头在那些跳舞的男人身体上流连。他们彼此擦肩而过或推挤碰撞时,汗水从他们的背部滑落。慢动作,狎邪的镜头上移,这种色情凝视通常会留给音乐视频里的辣妹。只不过我们看到的是相貌平平的男人,他们穿着普通的斜纹布裤,压根儿就不会跳舞。
内景,“甜蜜十六岁”楼上酒吧,夜
吧台旁边,坐着一群依然身穿工作装,只是松开了领带的男人。他们大多三十出头,长得也算英俊,他们开着玩笑,眼睛盯着人越来越少的舞池。其中有杰兹,一个羞涩可爱的家伙,他显然一心想离开;还有保罗,一个汗流浃背的“阿尔法男人”,他那超级脆弱的男子气概只需遭遇一个拒绝就能支离破碎。
保罗:去她的。事情就该这么办。不过是打他妈的一局高尔夫而己!你还以为我们是带客户去看脱衣舞了——
吉姆:——我们不能再干这种事了——
保罗:——我们不能再干这种事是因为去年的圣诞派对。
杰兹:我觉得是因为高尔夫俱乐部不让女人进去打球。
男人们盯着杰兹看。
保罗:那又如何?
杰兹:那……那就意味着我们的客户会议她不能参加了。
保罗:瞧,她该专心干自己的事,而不是嘀嘀咕咕地抱怨,因为我们都比她做得好。
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保罗的目光。
保罗:天哪。
男人们跟着他的目光望去。在俱乐部另一端,年近30岁的卡桑德拉躺在潮湿的真皮沙发上。她喝醉了,头发贴在脸上,呆滞无神的双眼下面也沾上了睫毛膏,细条纹工作套装的裙子向上皱起。
保罗:瞧瞧。上帝啊。有点尊严吧,甜心。
大家都在笑,只有杰兹除外。
保罗:你知道。那种女孩,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她自己不当心,肯定会被别人占便宜,明天早上有她哭的。
吉姆:她挺热辣的。
保罗:是个热辣的麻烦。
卡桑德拉在沙发上动了一下,我们看到了她的内衣。
保罗:我是说,瞧那个。
保罗冷笑。他们都看向卡桑德拉。我们感觉到这群人缓慢地向动物转变,从厌恶到欲望,再到兴奋,仿佛天赐良机。
杰兹(试图转移注意力):嗨,伙计们,我想,也许我们应该再和布莱恩谈谈。说不定他会改主意——
那些男人根本不听他说话。他们都被卡桑德拉和她所代表的可能性冲昏了头。
保罗:真可惜,她这是自讨苦吃。你还以为她到这个年纪能懂点事儿了,是吧?她的朋友们呢?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留她一个人躺那儿等人来捡。
吉姆:听起来是个挑战,保罗。
保罗瞟着她,动着心思。
保罗:唔,也许吧。
杰兹插嘴。
杰兹:我过去。
这帮家伙们起哄。
保罗:哇哦!
吉姆:不知道你还有这手呢!
杰兹:就是看看她有没有事。
保罗:当然,当然。唔——毫无疑问。
保罗冲他眨了眨眼。
内景,“甜蜜十六岁”楼上酒吧,稍后
卡桑德拉颠来倒去地翻腾她的手提袋,杰兹走了过来。
杰兹:你没事吧?你要找什么?
卡桑德拉迷迷瞪瞪地抬起头。
卡桑德拉:手机。
杰兹坐到她旁边。卡桑德拉继续找手机。
卡桑德拉:不在这里。
她环顾沙发,他也帮忙找。
杰兹:你会不会把手机落在了洗手间?
卡桑德拉:我……说不定……
杰兹:我去看看。
卡桑德拉目送他离开。他的朋友们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俩。卡桑德拉警惕地回望。
内景,“甜蜜十六岁”楼上酒吧,稍后
杰兹回来了,没找到手机。
杰兹:里面没有手机,抱歉。你没事吧?
卡桑德拉:哦,没事。
她向他竖起大拇指。
杰兹:你怎么回家?
卡桑德拉:打车软件。
杰兹:那你需要一部手机。
卡桑德拉:……哦……
杰兹紧张地瞟了朋友们一眼。他做了决定。
杰兹:瞧,我反正现在也要回家,我可以送你去什么地方吗?
卡桑德拉:不用……
杰兹:我是说真的。不麻烦。
卡桑德拉感激地看着他。他伸出双手,拉她起身。
杰兹:我们走吧。
他们往外走。她倚靠在他身上。他回头看了看朋友们,他们笑嘻嘻地比划着下流的动作。杰兹冲他们翻了个白眼。
内景,“甜蜜十六岁”楼梯,夜
杰兹扶卡桑德拉下楼。
内景,网约车,稍后
网约车司机蒙蒂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卡桑德拉。车窗降了下来,风吹在她的脸上,她竭力想清醒过来。
蒙蒂(疑虑重重):我刚洗过车。
杰兹:她没事。
卡桑德拉:我不会吐的……我觉得不会……
杰兹:放心,先生,她不会吐的。
卡桑德拉轻轻“唔”了一声。
杰兹笑了。她看过去,浅浅一笑。是有火花了吗?她真的很漂亮。而且,从她说的话来看,她也很酷。
杰兹:嘿,你知道,我住的公寓离这儿就几个街区,你睡觉前想不想……呃……喝一杯?
卡桑德拉:嗯……
杰兹:我是说,就去我家里。喝瓶啤酒?
卡桑德拉:嗯……
杰兹(对司机):喂,去罗利街242号好吗?再走几个街区就到了。
蒙蒂看了看杰兹,又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卡桑德拉。她显然喝醉了。
蒙蒂:把地址输到App里。
内景,杰兹的公寓,片刻后
狭小杂乱的公寓,游戏机的数据线在地板上缠成一团,盘子堆着没洗。杰兹进门,开灯,从地板上捡起一些零碎物品,扔到椅子上。我们在很多兄弟电影中看到过这样的动作:这可能是男性眼中罗曼史的开始。
杰兹:对不起……有点乱。真尴尬。我没想到……
卡桑德拉无视环境的脏乱,跌坐到沙发上。
杰兹:想喝点什么,女士?
他在橱柜里翻找。
杰兹:我们有啤酒……伏特加……还有……
他拿出一瓶橙色利口酒,那颜色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杰兹:还有我父母的金橘利口酒,从希腊带回来的。
卡桑德拉:金橘?
这是个问题,并非请求。
杰兹:那就金橘吧!
他倒酒。卡桑德拉环顾公寓。
卡桑德拉: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杰兹:不是。不过别担心。我室友出城了。
卡桑德拉露出一点担心的神色。杰兹没有注意到。
杰兹坐到她身边,把亮橙色的利口酒递给她。他给她倒的酒比给自己倒的多得多。卡桑德拉喝酒。她呛了一下。
卡桑德拉:啊,真难喝。
杰兹看着她,温柔地擦去她眼睛下方的睫毛膏。
杰兹:你真美。
卡桑德拉:谢谢。
卡桑德拉眼神有些涣散。杰兹倾身去吻她。她没有回应,但是也没有推开他。这个吻完全是单方面的,但是杰兹并没有注意到。
他撤身,眷恋地看着她,此刻情难自已。
杰兹:哇哦。
卡桑德拉看上去快要吐了。
卡桑德拉:我感觉不太舒服,我得躺会儿。
杰兹:哦,当然可以!
内景,杰兹的公寓,卧室,稍后
杰兹把她带到他的床边,她倒在床上。他俯视着她。稍顿。然后他上床,躺到她身旁。他的手指在她的胃部上下滑动。她闭上眼睛。
杰兹:喂,喂,别睡啊。
她把眼睛睁开一线。他开始吻她,沿着她的脖颈上下亲吻。
杰兹:天啊,你真漂亮。
他吻她。她没有回应。他动手解开她的纽扣。他轻柔地亲吻她的身体。
卡桑德拉:什么……
杰兹:嘘……
他继续解她的纽扣,拉下她的胸罩。卡桑德拉担心起来。
卡桑德拉:等等……
杰兹:别担心,没事的。你很安全。
他真心以为如此。
卡桑德拉:什么……
杰兹:天啊,你的身体。
卡桑德拉:你在做什……
杰兹轻轻地把她的内裤往下拉。
卡桑德拉(困惑,昏昏沉沉):你在做什么?
她的内裤脱到膝盖处。杰兹盯着她。
卡桑德拉(画外):喂,喂!
杰兹抬起头来。卡桑德拉坐起身,直视着他。
她无比清醒,毫无醉意。
卡桑德拉:我刚才说的是:你在做什么?
杰兹回望她,手里还捏着她的内裤。他吓坏了。
切至黑场。
林德斯特伦和克里斯塔贝尔的《相思病》引出片头字幕:
前程似锦的女孩
外景,街道,黎明
音乐继续。一双赤着的脚走在令人作呕的人行道上——来历不明的水坑和烟头。一滴看起来像是血的液体溅到了铺路石上。镜头后拉,露出卡桑德拉,她穿着昨晚的衣服,一只手拎着高跟鞋,“鲜血”从手肘上滑落。直到看到整个人,我们才发现,她正在吃早餐热狗。
她看起来冷硬无情,说实话,非常酷。不管她做了什么,总之让她感觉很棒。
街上有建筑工人在干活。她从他们身旁走过。有人喊了一嗓子:“一夜风流啊。”
卡桑德拉停住脚步。她盯着那些窃笑的建筑工人。他们突然有点尴尬。
她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们看,看了很久,直到他们心虚地走开。
她满意了,继续往前走。
内景,卡桑德拉家,厨房,早上
当天早上晚些时候。沉默。一个普通的中产之家的厨房。溏心蛋。餐具碰到盘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卡桑德拉梳洗完毕,刀叉戳着盘子里的食物。就好像昨晚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她的父亲斯坦利,面容慈样,衣服皱巴巴的,坐在她对面,读报纸。她的母亲苏珊,一个疲惫和焦虑都挂在脸上的女人,端来了咖啡。
斯坦利:昨晚没听见你回来。
卡桑德拉继续吃她的鸡蛋。
斯坦利:没出什么事吧?
卡桑德拉:我加班了。
她的父母并不相信,但他们说不出口。
斯坦利:咖啡馆9点关门。
稍顿。
卡桑德拉:我们得清点库存。
苏珊过来坐下,他们一起吃早餐,气氛更加紧张了。
苏珊:你在店里做的盘点工作太多了。你应该和经理谈谈。
卡桑德拉:我会的。
内景,“给我冲咖啡”咖啡馆,晚些时候
卡桑德拉坐在一家花哨时髦的咖啡馆的收银台后面,双眼盯着墙壁。
她的上司盖尔,40多岁,人很好,正在清洗咖啡机。
盖尔:你看起来很累,卡西。
卡桑德拉:噢,谢谢你,盖尔!
盖尔:来杯咖啡?总部送来一种新品混合咖啡,产地是桑给巴尔,不好喝,但味道够浓。
卡桑德拉:下单。
盖尔开始为她冲咖啡。
盖尔:你知道,我之前跟格雷厄姆聊过,他说那边有个职位空缺。别麥毛,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推荐了你。
一个漂亮时髦的女孩,露比,走进了咖啡馆。她在收银台耐心地等待着,然而卡桑德拉没有搭理她。
卡桑德拉(对盖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盖尔:因为你己经在这里干了三年。这份工作是给吸毒青少年的暑期工,没什么前途。我要把你从巢穴里赶出去,亲爱的。你那张哭兮兮的小脸把这里都弄得愁云惨雾了。
露比试图插嘴,但失败了。
卡桑德拉:可我喜欢这里!
盖尔:不,你不喜欢。
卡桑德拉:嗯,对,我不喜欢。但我喜欢你。我还喜欢……
她向露比做了个手势。
卡桑德拉:面对顾客的工作。
露比:太好了,我想要一杯燕麦奶、一杯拿铁——
卡桑德拉:不行。
露比拂袖而去。
卡桑德拉:明白了吗?
盖尔:卡西。
卡桑德拉:别叫我卡西。我没事,盖尔,真的没事。
盖尔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盖尔:约翰尼说上周在“辐射”看到你了。说你喝得烂醉。说你是一个人去的。他很担心。瞧,这不关我的事,可是……
卡桑德拉:他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从没去过那里。
盖尔压根儿不相信她的话。她打量着卡西,但还是把这事揭过不提了。
盖尔:好吧。
卡西没作声。
内景,咖啡馆,晚些时候
百无聊赖的卡西在咖啡馆后面清理桌面。两位年长的男士坐在一张桌子旁聊天,是下班后一起喝咖啡的同事,他们衣着考究,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是体面人。
一位豆蔑年华的少女嘉比,大概13或14岁,走了进来,浏览架子上的甜点。年长的男士立刻注意到了,开始瞄她——她穿着牛仔短裤。其中一个,杰夫,似乎被她迷住了。
嘉比注意到两个男人在盯着自己看,你能感觉到她立刻从自信转向了不自在。她把短裤边缘往下拽了拽。两个男人依然在偷偷摸摸地看她。她试图不理会他们。他们并没有明显的冒犯之举,但是他们对嘉比的兴趣(以及对嘉比的关注)令人不适。
卡桑德拉走到收银台后面。
卡桑德拉:你想要点儿什么?
嘉比:呃,请给我一杯热巧克力。
卡桑德拉动手做饮品。两个男人现在公然盯着嘉比,窃窃私语。
杰夫:我绝不会让我女儿穿成这样出门。想都别想。
但他看她的眼神可不像是关心孩子的父母。
卡桑德拉瞪了他一眼。她身体前倾,轻声对嘉比说——
卡桑德拉:想让我吓唬吓唬那俩蠢货吗?
嘉比瞥了他们一眼。
嘉比(低声):不,不!拜托!拜托什么也别说。拜托。
她又羞又窘,脸涨得通红。几乎要哭出来了。
卡桑德拉:没关系,别担心。那种小爬虫没什么可怕的。去他的。
她把饮品递给嘉比。
卡桑德拉:免费赠送。
嘉比(轻声):谢谢。
嘉比走向门口,尽可能远离两个男人坐的桌子。他们还在窃笑着看她。
卡桑德拉过去擦桌子,然后——哎呀!——她把一杯热咖啡打翻在杰夫的大腿上。
他跳了起来。
杰夫:天啊!
卡桑德拉:赶快去看看!那可是要害部位!
嘉比出门时,转身望向卡桑德拉,脸上闪过微笑。
卡桑德拉向她眨了眨眼。
卡桑德拉:我给您再倒一杯咖啡,先生。希望没有烫到您。
他火冒三丈地看着她离开。
(切至)
内景,卡桑德拉家,卧室,夜
深夜。镜头从卡桑德拉床下拍摄。门开了,她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我们能看到的只是她赤着的双脚和擦伤的双腿。她的衣着和咖啡馆里那个脸颊红润、戴着发夹的女孩没什么两样。
她把鞋子丢到地上。她跪下来,把手伸到床下,摸出一个小笔记本,笔记本里塞着一支笔,用一根发带绑在一起。她从后面翻开笔记本。
她在数着什么。笔记本上有一排又一排的小记号。用不同颜色的墨水画出的奇怪的线条:不管这是什么,这种记录己经持续一段时间了。另一侧对应着一排男人的名字。
她又加了一条线,写上名字:“杰瑞”。
内景,咖啡馆,日
卡桑德拉一边看店,一边读一本旧书,莉莉·安·弗里斯的《当心》。她打了个哈欠。铃铛叮当作响,一位顾客走了进来——她没有理会。
男人(画外):给我一杯卡布奇诺好吗?
卡桑德拉:嗯,嗯。
她抬头看向顾客,他和她年龄相仿,相貌英俊,讨人喜欢。他是瑞恩。她给他冲咖啡。
卡桑德拉:要加巧克力吗?
瑞恩一直盯着她。
卡桑德拉:怎么了?
瑞恩:卡桑德拉?
卡桑德拉停下手里的工作。
卡桑德拉(戒备地):唔?
瑞恩:我是瑞恩·库珀。我们在福雷斯特上过同一门课。哈迪德博士的课。
稍顿。
卡桑德拉:哦,是的,瑞恩,你好。
瑞恩(惊讶):天哪。你在这里做什么工作?
卡桑德拉扬起眉毛。
瑞恩:等等,不,我很抱歉,我太失礼了,我的意思不是——
卡桑德拉:你的意思不是像我这样前程似锦的女孩为什么要在一家破咖啡馆工作?
瑞恩: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以为……哦,天啊,我解释不清了,是吗?
卡桑德拉:不是。
瑞恩:我可以出去再进来吗?下次我可以做得好一点儿。
卡桑德拉:要加巧克力吗?
瑞恩:什么?
卡桑德拉:你的卡布奇诺要不要加巧克力?
瑞恩:不加。(稍顿)不过你要是乐意的话,可以往里面吐口水。我完全理解。
卡桑德拉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往咖啡里吐了口唾沫。她把咖啡递了过来。瑞恩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一句——
瑞恩:什么时候可以一起出去吗?
稍顿。
卡桑德拉:什么?
瑞恩:约会?
卡桑德拉:你是当真的?我刚刚在你的咖啡里吐了口水。
瑞恩看了她一眼,把咖啡喝了下去。
内景,卡桑德拉家,卧室,夜
卡桑德拉正在对镜化妆。她穿着印有标语的紧身T恤、格子衬衫和紧身牛仔裤。假唇环。冷酷时髦的梦中女孩。她的笔记本电脑是开着的,她正在跟着油管上一个喋喋不休的化妆教程学习。
美妆博主:好的,就这样画你的嘴唇。唇线的颜色要比唇彩深一些。
卡桑德拉用诱惑粉色勾勒她的嘴唇。
美妆博主:漂亮。现在上唇彩。我喜欢用便宜一点的唇彩,省下钱来买高光粉和粉底。
卡桑德拉涂抹色泽柔和的唇彩。
美妆博主:你看!完美的双唇!
卡桑德拉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看起来很性感,是网络上流行的那种醒目、浓艳的风情。
她把大拇指放在嘴唇上,抹花了精心敷设的唇彩。
(切至)
内景,尼尔的公寓,晚些时候
卡桑德拉摇摇晃晃地坐在一处时髦小公寓的沙发上。这里的装饰走的是酷炫时尚的学院风:一张法国电影的海报,平装书堆得到处都是。
唱片:克拉丽斯·比塞的《危险游戏》。一把吉他。一个捕梦网。
一个气声唱法的女歌手正在用西班牙语演唱恩里克·伊格莱西亚斯的《英雄》。尼尔,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自命不凡,总是斩钉截铁地把自己描述成“文艺复兴时期的人”,说话喜欢堆砌辞藻。卡桑德拉看着他。
尼尔:说真的,你得看看。《思考龙虾》是他妈的最棒的作品之一,伙计。像龙虾钳一样把我的脑袋砸开了。
此时此刻,他对自己的洞察力萌生了敬畏之意。
他吸了一口可卡因。
尼尔:你知道我在写小说。呃,算是小说吧。我是个完美主义者,你知道的,这小说写起来没完没了。我改了一遍又一遍。像个恶棍一样百般挑剔。小说讲的是,现在做男人是什么感觉。比如,如何在这个世界上成为一个男人?一个操蛋的、肮脏的、底层的爱情故事。背景设置在纽约,时间跨度是一夜,跟第一人称的故事线交织在一起……
卡桑德拉目光呆滞地盯着他。
尼尔:你知道吗,我不该谈这本小说。我可不想一语成谶!(稍顿)你也吸可卡因,是吗?
卡桑德拉:其实不是……
尼尔:哦,得啦!
卡桑德拉:我一早还要上班……
尼尔:呃,我也是。
他把可卡因刮到唱片上,递给她,轻轻往她鼻孔里吹。她犹犹豫豫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胡乱吸了一下。
尼尔:嘿!你差不多全浪费了,傻瓜!
他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沾起她没吸到的可卡因,抹到她的牙龈上。卡桑德拉盯着他的动作。我们有种感觉,她可能会咬掉他的手指。尼尔没有留意。
尼尔:好东西。给。
他把她的头发从脸上拂开,看着她。
尼尔:你那么、那么漂亮,干吗要化那么浓的妆?你介意我问这个问题吗?(没等她回答)我一直想不通女孩干吗要化浓妆。你们素面朝天看起来漂亮多了。我就是觉得,现在的女人承受的压力太大,总得变成一个模样。接发、假睫毛,再加上诱惑美甲。其实,男人根本不喜欢这套,你明白吗?这是一个吞噬灵魂的体系,专门用来压迫女人的。(又吸了一口可卡因)我想看你,真正的你,有雀斑有瑕疵的你。
他亲吻她的鼻子。她没有回应。但是我们可以看出她即将跟他撕破脸。终于——
卡桑德拉:我不太舒服,能给我倒杯水吗?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尼尔(沮丧地):当然。
内景,尼尔的公寓,稍后
几分钟后,尼尔端着一杯水回来。卡桑德拉机在沙发上昏睡。
看到她己经入睡,他有点恼火。然后——
他轻轻推了她一下。
尼尔(轻声):嘿。
她动了一下。
尼尔(提高声音):嘿!
她醒了。
尼尔(温和下来,跃跃欲试):给!嘿,你刚才睡着了。
他把水递给她,她喝水。
尼尔:真乖。
他从她手中拿过玻璃杯。轻抚她的背。
尼尔:感觉好点了吗?
卡桑德拉:没有。
尼尔:你知道,我今晚差点儿就不想出门。很高兴我还是出去了。我觉得跟你有一种牵绊。
卡桑德拉:你能帮我叫辆出租车吗?
尼尔:你才刚来!
卡桑德拉:我该走了。
尼尔:别走……来吧……我们找点乐子,好不好?
他温柔地吻她。
卡桑德拉:我……
尼尔:明天我们翘班,在床上待一整天,我给你做早餐……火腿蛋松饼。我自己做……(法语发音)荷兰酱。
他亲吻她的脖颈,她很僵硬。可他视若无睹。
尼尔:你真是太迷人了。
他的手顺着她的腿往上摸。
卡桑德拉:我得走了。
尼尔(亲吻):你不想回家,来吧。
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裙子里。
她不再做戏了。
卡桑德拉:喂,尼尔。
他不理会。她捏住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
卡桑德拉:我说了:我要回家。
尼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跳起来。
尼尔:去他妈的!
他蹿到房间的另一端。
卡桑德拉:什么?
尼尔:哇,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有病吧?
卡桑德拉:干吗这么说?
尼尔:我还以为你……
卡桑德拉:喝醉了?
尼尔:没错!
卡桑德拉:真的喝醉了?
他闻言犹豫了一下。
尼尔:我想……是的。
卡桑德拉:嗯,我没喝醉,不过这是好事啊,不是吗?
尼尔有些慌神儿。
尼尔:你该走了。
卡桑德拉:噢,现在你想让我走了?
尼尔:不,我……瞧,我真的很上头。就是,真的很上头。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该走了。
她朝他走过去,他却步步后退。
卡桑德拉:我是说,一秒钟之前你还决定让我留下来,态度很坚决。
尼尔(乞饶):我是个好人——
卡桑德拉:是吗?
稍顿。
尼尔:我以为我们有缘,我是这么想的。
卡桑德拉:有缘?好吧,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没有回应。
卡桑德拉:对不起。可能这题太难了。我多大了?我在这座城市住了多久?我的爱好是什么?(稍顿)我叫什么名字?
尼尔全都答不上来。
卡桑德拉:你说得对!这种缘分可不寻常。(稍顿)当然,我知道你的一切。你妈妈,你妹妹,还有你在数字营销公司的工作,顺便说一句,你似乎完全不胜任。哦,对了,还有……(她的微笑一闪而逝)你的小说,听起来很不错啊,祝你好运。是关于一个男人的。背景设定在纽约?
尼尔:行啦,行啦。妈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就为了骂我是个混蛋?好吧,我是个混蛋。
卡桑德拉:干吗这么害怕呀,尼尔?哇哦,你真的需要冷静一下。
她步步紧逼。他吓坏了。
卡桑德拉:至少在我昏睡的时候你没有乘人之危。可以加分。我希望你为自己感到骄傲。有几个人?他们不介意干这事。但是你,你把我叫醒了,而不是动手动脚。很不错。
尼尔:这是什么话,就好像我是某种……掠夺者?
卡桑德拉:我说不准,你是吗?
稍顿。
尼尔(轻声):我是个好人。
卡桑德拉(温和地):你一直这么说。还有很多男人像你一样,也称得上是好人。别以为自己是凤毛麟角。你知道我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吗?
尼尔:不知道。
卡桑德拉:因为我每周都去夜店。每周我都装出醉得站都站不起来的模样。每一周,他妈的,都有像你一样的好人过来看看我是不是没事。
尼尔沉默。
卡桑德拉:你还想操我吗?
尼尔(嘴唇颤抖):不想,谢谢。
卡桑德拉:呃,正常。
她打开他公寓的前门,然后——
卡桑德拉:这音乐难听极了,只有醉鬼才会伴着这音乐做爱。
她离开了。尼尔靠在墙上发抖。他的西班牙语唱片在背景中轻声播放。
内景,卡桑德拉家,卧室,夜
卡桑德拉在她的笔记本上加了一条线。写下了“尼尔”这个名字。她叹了口气。所有这些名字。她望向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两个女孩依偎在一起。她微微一笑。
卡桑德拉:晚安,尼娜。
她关了灯。
内景,卡桑德拉家,厨房,早晨
卡桑德拉来吃早餐。斯坦利默默地看着报纸,苏珊规规矩矩地吃饭。在卡桑德拉的座位旁,有一个大大的包装齐整的礼物。她看看父亲:一无所获。
卡桑德拉:这是什么?
寂静无声。
卡桑德拉:妈妈,这是什么?
苏珊:你说哪个?
卡桑德拉:这份礼物!
稍顿。
苏珊:今天是你的生日,卡西。
卡桑德拉忘得一干二净。
卡桑德拉:哦……是的。
紧张的沉默。突然之间,苏珊情绪濒临失控,几乎落下泪来。
斯坦利(温柔地,对苏珊):嘿……
苏珊:什么样的人会忘记自己的30岁生日?
斯坦利:亲爱的——
苏珊:别说了,斯坦利。
卡桑德拉:就是犯了个错而己,妈妈,你知道我不擅长记日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珊: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只是忘了你的生日!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吧!你不想开派对吗?不想见见朋友吗?
卡桑德拉(生硬地):你知道我没有朋友,妈妈。
苏珊:别拿这事开玩笑!你不觉得这样很古怪吗?你住在家里,在那个愚蠢的咖啡馆打工,一夜一夜地不回家,鬼知道在干什么。没有男朋友。也没有朋友。
卡桑德拉:妈妈!你应该把这些话都留着,写到我的生日贺卡上!
斯坦利:孩子的生日,她想怎么庆祝就——
苏珊:庆祝!就这样庆祝?(稍顿)我的朋友问起你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他们的孩子都要结婚生子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紧张的沉默。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斯坦利:干吗不打开你的礼物呢,亲爱的?
卡桑德拉平静地打开她的礼物,是一个漂亮的大行李箱。
内景,咖啡馆,下午
卡桑德拉和盖尔正在拆箱。
盖尔:哇哦。
卡桑德拉:是啊。
盖尔:够直接的。
卡桑德拉:当头一棒。
盖尔:至少是个不错的行李箱吧。
卡桑德拉:嗯,不错,这绝对是我迄今为止收到的最精彩的提示:“滚出我们的房子。”
稍顿。
盖尔:那你为什么不走呢?
卡桑德拉:什么?
盖尔:离开他们的房子?就……我说不准……上房产网站查查,或者找个单身白人女孩合租,或者在哪个怪人家里租个地下室。什么都行!
卡桑德拉:我交不起房租,盖尔,你付我的薪水不够交房租,连怪人的地下室都租不起。
盖尔:那就换个工作。随便什么工作。
卡桑德拉:你是要解雇我吗?
盖尔:或许我应该这么做。
稍顿。
卡桑德拉:瞧,你是假设我想要这一切。如果我想要男朋友,想要瑜伽班,想要房子,想要孩子,想要我妈妈可以吹嘘的工作,我早就去做了。你不觉得吗,我只要穿上可爱的花裙子,走进这座城市的任何一家酒吧,都可以为自己赢得这一切。花上十分钟就行。但我不想要。
盖尔:但你肯定有想要的东西吧?
稍顿。
突然,门开了,瑞恩走进咖啡馆。
卡桑德拉:哦,是你啊,嗨。
瑞恩:嗨,请给我一杯卡布奇诺。这次别吐口水了。
盖尔饶有兴致地旁观。
瑞恩:我来是因为我觉得你那天给了我一个假手机号。
稍顿。
卡桑德拉:听起来不像我的风格。
瑞恩:也就是说,我花了好几个小时,绞尽脑汁写了一条又机智又浪漫的短信,结果发给了一个名叫瑞德的石油钻井工人。
卡桑德拉:他喜欢吗?
瑞恩:喜欢极了。但我们没可能的,你知道,石油钻井平台,所以……我想,我得再来找你碰碰运气。
盖尔:哦!我刚才好像听到后面的电话响了。
卡桑德拉:没响。
盖尔:响了。我确定我听到了。
盖尔从后门扬长而去。
卡桑德拉:她每天都有臆想中的电话。
瑞恩:瞧,我不想打扰你,所以如果你没兴趣,我完全理解。
卡桑德拉: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约会。
瑞恩:好吧,有礼有节。(然后)我能诱惑你跟一个暗戳戳追求你的男人做朋友吗?
卡桑德拉笑了。
瑞恩:约会太可怕了,每个约会对象都让人崩溃。上个月我跟一位女士共进晚餐,她居然想对无家可归者实施安乐死。
卡桑德拉:你是跟我妈妈约会了?
瑞恩:我喜欢你,你往我的咖啡里吐口水的模样一直在我眼前晃。这周末和我一起吃午饭吧。拜托。你要是觉得不自在,我们可以设一个提示词,说完你就能离开,我保证什么都不问。
卡桑德拉思忖。
内景,卡桑德拉家,门厅,白天
卡桑德拉穿着一条漂亮的、稍微有点短的花裙子。她蹑手蹑脚地穿过门厅,试图躲过正在电视房里看电视的父母。
苏珊(画外):盛装打扮啊。
被抓了个正着。
苏珊:你要去哪里?
卡桑德拉:我要出去吃午饭。
她父母惊讶地看着她。
苏珊:跟谁?
卡桑德拉:一个朋友。
斯坦利:你看起来很漂亮。
卡桑德拉突然有点害羞。
卡桑德拉:谢谢,爸爸。
她离开了。她的父母面面相觑。几乎不敢抱有希望。
内景,“开心热狗”餐馆,日
卡桑德拉和瑞恩正在约会,进展顺利。
卡桑德拉:她是怎么把手骨弄上去的?
瑞恩:她是从一个教学模型上偷来的。最糟糕的是,她直视着我的眼睛,拿出来……朝我挥舞。
卡桑德拉把她的食物推开。
卡桑德拉:我吃饱了。
瑞恩:真不明白我干吗讲这个故事……
卡桑德拉:嘿,一个精神错乱的女人把一副手骨拿出来,没什么比这个更浪漫了。
瑞恩:这倒是。
卡桑德拉:在我工作的地方,人们从来不会把任何东西从任何地方拿出来。
瑞恩:所以,嗯,你不想……
卡桑德拉:什么?
瑞恩:继续医学院的学习?
卡桑德拉接着吃她的饭。
卡桑德拉:不想。
瑞恩:为什么不呢?
卡桑德拉:我想做点儿别的。
瑞恩:真的吗?做什么?
卡桑德拉:我不知道。
瑞恩:你以前那么出色。你什么都懂。
卡桑德拉:我不是什么都懂。
瑞恩:你是!你聪明过人!不像我那么差劲。还记得我不小心从尸体上取错了肾吗?
卡桑德拉(语气骄傲):看看你现在,都可以给孩子们做手术了。
瑞恩笑了。
瑞恩:是的,我好多了,但是你,本来一骑绝尘,能当一个很棒的医生的。
卡桑德拉:只是我觉得不想要这些东西了。
卡桑德拉耸耸肩。瑞恩察觉自己越界了。
瑞恩:嘿,要咖啡吗?电影半小时之后开始。我跟你说,演的是有个家伙把老二卡在铃鼓里了。
外景,瑞恩的公寓,晚上
瑞恩和卡桑德拉走在街上。两人沉默不语,气氛有点尴尬,却又仿佛怀着期待。
瑞恩:你觉得我们从背后看像不像父女俩?
卡桑德拉笑了。
瑞恩:我一直担心这个。当我俯身亲吻时,旁观者会尖叫:“把你的手从孩子身上拿开……哦……对不起,先生。”
卡桑德拉:我的意思是,别长这么高,这有点……浮夸。
瑞恩:什么?
卡桑德拉:炫耀。
他笑了。
瑞恩:哦,这真是个奇怪的巧合。
卡桑德拉:什么?
瑞恩:我想这里是……对,这是我的公寓。
卡桑德拉立刻冷淡下来。两人之间仿佛升起一堵墙。
卡桑德拉:是挺奇怪。多么奇怪、奇怪的巧合。
瑞恩: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己经走到这里了,你想上来喝一杯吗?我可以笨拙地尝试引诱你,如何?
卡桑德拉(冷冷地):当然,为什么不呢。
瑞恩:哦,进展太快了,对不起,我不应该——
卡桑德拉:没什么,我们上楼吧。
瑞恩:除非你想上楼,否则我不会请你上去。我不是……瞧,我对这事有误解,对不起。我送你回家吧。
他们沉默地往前走。卡桑德拉心中懊悔。
她停住脚步。
卡桑德拉:你知道吗,你这是到家门口了。我可以叫出租车。
瑞恩:你确定吗?可是——
卡桑德拉:我确定。
瑞恩:我觉得我搞砸了。我很抱歉。我该怎么——
卡桑德拉:你没有搞砸。不是你的问题。
卡桑德拉走开了。瑞恩困惑地目送她离去。他开门回家。
卡桑德拉沿着街道往前走,沮丧得几乎要哭出来,她踢翻了一个垃圾桶,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内景,卡桑德拉家,厨房,早晨
早餐。一家人坐在各自的位子上。卡桑德拉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
斯坦利:你跟朋友玩得开心吗?
稍顿。
卡桑德拉:嗯,嗯。
斯坦利:你回来得挺晚的!
卡桑德拉:是的。
苏珊:你们俩去跳舞了?
稍顿。
卡桑德拉:是的。
苏珊和斯坦利激动地交换眼神。卡桑德拉把毛衣袖子拉下来,盖住手上的一枚夜店印戳,在她的手腕上,有明显的瘀伤。
内景,咖啡馆。白天
卡桑德拉凝视着虚空,担心她对瑞恩犯了个错误。一对衣着华美的夫妇坐在角落里。他们歇斯底里地大笑。
盖尔:呃,看看他们,去别处秀恩爱吧,拜托。
卡桑德拉看着这对夫妻。
卡桑德拉:你和理查德肯定也有这种时候。
盖尔思索。
盖尔:他确实能把我逗笑。他很走运,我觉得放屁很搞笑,不然我们第一次约会就完蛋了。
卡桑德拉:他第一次约会时放屁了?
盖尔:我逗得他哈哈大笑,不小心就放屁了。
卡桑德拉:妈的。(稍顿)太浪漫了。
内景,巴托里医院,候诊室,晚上
一个红色的气球漂浮在天花板的角落里。
我们发现卡桑德拉正抬头注视着它。她和几个病人坐在医院的候诊室里。
瑞恩(画外):卡西!
她循声望去,瑞恩正向她走来。
瑞恩: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站起身。
卡桑德拉:我只是来拿疱疹药。
瑞恩:你也有疱疹,这样我们以后谈起这事就不会尴尬了。
一个惨兮兮的儿童患者的妈妈不以为然地看过来。
卡桑德拉:所以,我来这里是想见你。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深呼吸)我不擅长这种事,我会尝试。
瑞恩:你要是不感兴趣——
卡桑德拉:不,不是那样的。
瑞恩:你确定?
她点点头。
卡桑德拉(几乎拼尽全力):所以,我想再见到你……如果可以的话。但我们得慢慢来。我明白,如果……
瑞恩:当然没问题。
卡桑德拉:谢谢你。
瑞恩:你现在想做什么?想去什么地方吗?一起吃晚饭?
卡桑德拉:你不是还在上班吗?
瑞恩:呃,只有一个患白血病的孩子。他可以等。(稍顿)我开玩笑的,我己经下班了。我去拿我的东西。
卡桑德拉看着他,不由得笑了。
内景,咖啡馆,白天
盖尔和卡桑德拉正在听着收音机打扫店面。卡桑德拉开始跟着哼唱。盖尔盯着她。
盖尔:哦天啊。
卡桑德拉:怎么啦?
盖尔:你在跟那个人约会吗?
卡桑德拉:没有!
稍顿。
盖尔:祝你好运。
卡桑德拉佯作恼怒,其实心花怒放。
内景,咖啡馆,晚上
瑞恩有点尴尬地坐在一张桌子旁等候。盖尔仔细打量他。
卡桑德拉锁门。
盖尔:你杀过人吗?
瑞恩:什么?
盖尔:你知道,就是给他们做手术的时候。
瑞恩:没有!
盖尔:真的吗?
瑞恩:我的意思是……病人在手术中去世,当然——
盖尔:所以答案是肯定的。
卡桑德拉:盖尔!别再问瑞恩什么杀人不杀人的了!
盖尔漫不经心地从桌子上拿走喝剩的咖啡杯,卡西走过来和瑞恩坐在一起。
盖尔:等他不再杀人了,我就不再问他了。
瑞恩:这确实很公道。
盖尔: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们这对小情侣了。你能锁门吧,亲爱的?
卡桑德拉:当然。
盖尔把杯子放到柜台上。
盖尔:你们要是想在柜台上做爱,后面的房间有消毒剂。我可不想明天早上在咖啡粉上发现屁股印。(欢快地)晚安!
她离开了咖啡馆。瑞恩和卡西尴尬地坐着。
瑞恩:她看起来很开朗!
卡西笑了。
卡桑德拉:是的,她是个很好的朋友。
瑞恩:你还有福雷斯特那会儿的朋友吗?
稍顿。
卡桑德拉:没有。
瑞恩:真的吗,一个都没有?
卡桑德拉:真的,一个都没有。
瑞恩:我似乎无法摆脱他们。
卡桑德拉(觉得恶心):你还跟那些家伙混在一起?
瑞恩:他们没那么坏。你知道吗,麦迪逊·麦克菲刚生了一对双胞胎。
稍顿。
卡桑德拉:我不记得麦迪逊了。
瑞恩: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
卡桑德拉:不好。
瑞恩:喔。哦对了,天啊,艾尔·门罗要娶一个模特。她参演过MTV的一个富家女孩节目。虽然是个小角色——但也很不错了!经典的艾尔做派。总能逢凶化吉。
卡桑德拉尽力稳住心神。
卡桑德拉:艾尔·门罗?
瑞恩:你一定记得他---
卡桑德拉:我以为他移居伦敦了。
瑞恩:他几个月前又搬回来了。
稍顿。
卡桑德拉:你经常跟他见面?
瑞恩:我们不再是密友了,但是……他是我们中的一员。我们因为工作的关系要打交道。他现在是一名麻醉师。
卡桑德拉(面无表情):对他来说是好事。他要结婚了?
瑞恩:我知道,上帝保佑她!
瑞恩笑了。卡桑德拉试图掩饰心中的震惊。
内景,卡桑德拉家,卧室,晚些时候
卡桑德拉待在卧室里,尽量不去看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她试图保持冷静,但我们能感觉到气氛越来越紧绷。
为了控制自己,她伸手去拿床底下那个笔记本,看着那些标记。她数着这些标记,仿佛在默念咒语。
卡桑德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没用,她终于走到电脑前,开机。她害怕自己将要看到的东西。
她颤抖着在搜索栏里输入了艾尔·门罗的名字。一些选项显现,她滚动屏幕,直到——他出现了。
她点击。
漂亮的家,漂亮的未婚妻,漂亮的车,美妙的假期:美好的生活。
她不由自主地浏览着他的照片,找到了一张他和美丽的未婚妻的合影,她正在炫耀她的订婚戒指。卡桑德拉读到了艾尔在照片下面写的寄语——
“很荣幸能和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生的挚爱结婚。她是个比基尼模特也无所谓啦!哈哈哈!”
她滚动页面,浏览照片下面的评论。“加油,兄弟!”“天哪,你们可真行!”
她停在了一条评论上——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两个人要结婚了!”
卡桑德拉点击写这条评论的女孩,麦迪逊·麦克菲。她跟卡桑德拉年龄相仿。非常漂亮,己婚,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和艾尔一样,她过着中产阶级梦寐以求的生活。
她不该看的。
内景,卡桑德拉家,卧室,夜
晚些时候,卡桑德拉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她坐起来,拿出她的笔记本。
她打开电脑,回到艾尔的页面。
她翻开笔记本中新的一页,奋笔疾书。
一个想法逐渐成形。
她梳理脸书的内容,看照片,做笔记。然后她点击事件栏——
“艾尔·门罗最后一个自由的周末”
这是艾尔的告别单身派对。
“地点:待确认”
她思忖了一会儿,写了些什么。
然后她又回到麦迪逊·麦克菲的页面。
点击“发送私信”按钮。她微微一笑。
内景,圣琼酒店餐厅。白天
卡桑德拉坐在一家高档酒店的餐厅里。她穿着成功人士的服装,头发也专门吹过。
服务员阿尔弗雷德送来了一瓶香槟和一瓶姜汁汽水。
阿尔弗雷德:欢迎光临圣琼酒店,小姐。
卡桑德拉:谢谢。
阿尔弗雷德:一瓶姜汁汽水,还有一瓶香槟。
他动手倒香槟。
卡桑德拉:不麻烦了。我自己来。
阿尔弗雷德:但是——
卡桑德拉:谢谢。
阿尔弗雷德走了。卡桑德拉把香槟倒进她对面的杯子里,然后在自己的香槟杯里倒入姜汁汽水:它看起来跟香槟一模一样。她小心翼翼地把汽水瓶放在椅子下面。
麦迪逊(画外):卡西?
卡桑德拉抬起头。是麦迪逊。她光彩照人——穿着品位优雅但显然价格不菲的衣服。表面上看,麦迪逊很阳光,但她却有本事把每一句恭维话都说得扎心。
卡桑德拉:麦迪逊,嗨。
麦迪逊:哦,我的天啊!你看起来棒极了!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她们拥抱,然后落座。
卡桑德拉:谢谢。(稍顿)你看起来一点都没变。
麦迪逊:你真可爱!我其实老了许多。这就是生双胞胎的影响。悲剧。你有孩子吗?
卡桑德拉:没有。
麦迪逊同情地噘了噘嘴。
麦迪逊:会有的。
她看到了香槟。
麦迪逊:香槟?要庆祝什么?
卡桑德拉:敬老朋友。
她们碰杯。
内景,圣琼酒店餐厅,晚些时候
餐厅里的顾客渐渐散去。阿尔弗雷德监督着勤杂工收拾餐桌。显然这是一顿漫长的午餐。麦迪逊喝得酩酊大醉,兀自喋噪不休。
麦迪逊:我以为带孩子会无聊透顶,但其实很美妙!
卡西把一瓶红酒的最后几滴倒进麦迪逊的杯子里。卡西自己的杯子还是满的——麦迪逊没有注意到。
麦迪逊:哦!这就见底了?(对阿尔弗雷德)再来一瓶好吗?
阿尔弗雷德过来拿走空瓶子,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赞成的神色。
麦迪逊:我好久没在白天喝醉过了!太开心了!
卡桑德拉:太开心了!
麦迪逊继续喋喋不休。
麦迪逊:说实话,我知道男人们总是说希望他们的妻子去工作,但这不是真心话。
卡桑德拉:真的吗?
麦迪逊:他们在大学里喜欢女权主义者,因为找个有头脑的女朋友显得很拉风。根据统计学数字,女权主义者在床上也更放得开——顺便说一句,这是确凿的事实——但归根结底,所有男人想要的都一样。
卡桑德拉: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麦迪逊:一个好女孩。
卡桑德拉:我记得你在大学的时候也不算个好女孩啊!
一瓶新酒放到她们面前,麦迪逊一边说话一边把自己的杯子斟满。
麦迪逊:我跟弗雷德在大学时并不相识。他是我到欧莱雅工作后才认识的。
卡桑德拉:可怜的弗雷德!
麦迪逊:不知道就不难过,对吧?但你知道最见鬼的是什么吗?
她倾身,靠了过来。
麦迪逊:我很开心。我以为我会想念我的工作,但是……我真的不想。我喜欢做家庭主妇。事实上,这让我很兴奋。
麦迪逊看着她的杯子,她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麦迪逊:天啊,我这是喝了多少?
真是个没脑子的废物。
卡桑德拉:我很高兴你事事顺利,麦迪逊。
麦迪逊:谢谢,还真的是。
卡桑德拉:是啊。
稍顿。
卡桑德拉:其实我今天见面,是有事要谈。
麦迪逊:我真的很好奇,好像很久没听人提起过你了。
卡桑德拉:我想跟你谈谈我为什么退学。
麦迪逊有些紧张,喝了一口酒。
麦迪逊:好的,当然。
卡桑德拉: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是吧?
麦迪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卡桑德拉:我知道,但你还记得吧?
麦迪逊有些忐忑。
麦迪逊:我是说……隐约有点印象。
卡桑德拉:你想过这事吗?
稍顿。
麦迪逊:我干吗要想?
卡桑德拉:的确,你干吗要想。
麦迪逊在椅子上晃来晃去,她己经醉得应付不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
卡桑德拉:如果有朋友明天来找你,我们假设,如果他们明天早上出现在你家,告诉你他们认为头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麦迪逊:卡西——
卡桑德拉:不好的事情。你会怎么说?
麦迪逊: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
卡桑德拉:你会怎么说?
麦迪逊:这很复杂,呃,我觉得有点……古怪。对不起。
麦迪逊醉得越来越厉害。
卡桑德拉:你会在她背后翻白眼,把整件事当成闹剧来看吗?
麦迪逊:我不明白你干吗要生我的气!不只是我不相信!如果你有轻浮放荡的名声,那么当你说事的时候,可能也不会有人相信你!我是说……就像狼来了的故事。
卡桑德拉:你认为是个狼来了的故事?
麦迪逊:规矩又不是我定的,对吧?只要你喝醉了,这种事就难免!每天晚上都喝得人事不省,然后有人违背你的意愿跟你上床了,这时候没法指望旁人会站在你这边!
她的声音有点响,几位用餐的顾客转头看她。她醉到无法自控。卡桑德拉盯着她研究了一会儿,然后——
卡桑德拉:真可惜,我还期待你不会这么想呢。
麦迪逊耸耸肩。
麦迪逊:对不起。
卡桑德拉:我真心希望你现在想法有所不同。这是为了你好。
麦迪逊:你生气了,我……不如我来买单吧,我请客。
麦迪逊想拿她的手提袋,但她喝得醉醺醺的,搞不定这事。
卡桑德拉:你还好吗,麦迪逊?
麦迪逊:还好……不,我喝多了,我怎么……我觉得天旋地转。
麦迪逊打翻了她的杯子。
麦迪逊:哦天啊,见鬼。
卡桑德拉站起来,把一些现金扔到桌子上。
卡桑德拉: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她低头看向麦迪逊。麦迪逊挣扎着,竭力想看清楚。
卡桑德拉:你真的一点都没变。
她离开了。
内景,圣琼酒店餐厅,酒吧,稍后
卡桑德拉走向托尼,一个衣冠楚楚、英俊潇洒的年轻人,他一直坐在酒吧里。她从手提袋里摸出一个信封和一张房卡。
托尼:这么说……
卡桑德拉:她在那边。
她指指麦迪逊,把信封和房卡递给他。
卡桑德拉:房号是25。
托尼:你确定吗?
卡桑德拉(冰冷地):我确定。
她离开了酒店,托尼心烦意乱地看着她离去。
内景,咖啡馆,白天
卡西的手机震动。是麦迪逊。铃声响起,屏幕显示:13个未接来电。卡桑德拉冷淡地看着手机。她思考了几秒钟该怎么办。然后——
她拿起手机拨号。语音信箱。
麦迪逊(画外):卡西……嗨……很高兴昨天跟你一起吃午餐!呃,我当时喝醉了,我没法……真的……瞧……你有没有看到我和一个男人说话?跟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只是想把当时的情况拼凑起来……
卡桑德拉跳到下一条信息。
麦迪逊(画外):卡西,对不起,请给我回电话,我有点儿吓坏了……只是……你能给我打个电话吗?我在酒店一个房间里醒来……我觉得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卡桑德拉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她从包里拿出她的笔记本。
卡桑德拉打开笔记本,她划掉一个名字:麦迪逊。在页面的其余部分,我们瞥见了一些笔记:“圣琼酒店”,一个电话号码,另一个名字“托尼”,另一个号码。
她看着名单上的下一个名字:沃克。
内景/外景,圣露西亚高中,白天
卡西坐在车里,听着甜美的流行音乐。车里一片狼藉——堆满了文件资料,还有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大化妆包。她的笔记本也在其中,混在零碎物品之间。她看起来跟以前判若两人,梳着马尾辫,穿着粉红色的羊毛衫:漂亮,年轻,不具威胁性。
她把车停在一所高中外面,看着十几岁的女孩们放学后说说笑笑地离开。
一个女孩和她的社交女王朋友们走了出来。她超级漂亮,一头闪着光泽的长发,看起来比她15岁的年龄要成熟。她是安珀。她的手机响了,她停下来看手机——她的朋友们离开了。
安珀:明天见,小妞们。
只剩她自己了。卡桑德拉凑过来,引起了她的注意。
卡桑德拉:打扰一下。嗨!对不起!打扰一下!
安珀看过来。
安珀:我?
卡桑德拉:是的。
安珀:什么事?
卡桑德拉:很抱歉打扰你——我的手机坏了,我上班要迟到了。你住在附近吗?你对这片地区熟悉吗?
安拍(不耐烦地):还行吧。
卡桑德拉:你能告诉我怎么去城堡餐厅吗?
安珀:抱歉,我要迟到了,所以……
安珀走开了。
卡桑德拉:等等!拜托,我要拍个音乐视频,我必须——
安珀:音乐视频?
卡桑德拉:是啊。我是个化妆师,这是我第一次跟这些家伙合作,我要是迟到了,可能就——
安珀往车里瞅。她看到了卡桑德拉的文件资料,上面印着“湿梦”乐队的头像和信息,这是一个偶像男团,沿袭了单向乐队的风格。
安珀:哦,天哪。
卡桑德拉连忙遮住文件。
安珀:天啊,你是在为“湿梦”工作?噢,我的上帝!
卡桑德拉:你什么都没看到。
安珀:我知道城堡餐厅在哪里!
卡桑德拉:不用费心了。我会问其他人的!
安珀:没门儿!休想!他们在那儿吗?天啊,他们在那儿吗?
卡桑德拉:哎,拜托你小点声。
安珀:我可以给你指路,拜托,拜托,拜托!
卡桑德拉:抱歉,不用——
安珀(自鸣得意):没有我给你指路,你怎么找到它?
卡桑德拉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卡桑德拉:不行,如果你告诉别人或者把这个发到网上,我就别想干了。
安珀:我发誓,我绝对不说,我发誓,拿着我的手机!我是说真的。
她拿出手机,卡桑德拉松了口气。
卡桑德拉:天啊,上车吧,但你得保持冷静。
安珀:我保证!
安珀上车,她把手机递给卡西——上面套着一个闪闪发光的“湿梦”手机壳。
卡桑德拉:哇哦,你是真爱粉。
安珀:我爱死他们了,我有一个Ins账号,专门用来纪念乔治的狗。
卡桑德拉:真是太巧了。
安珀:你知道吗,这是命运的安排。
卡桑德拉:看来的确如此,是吧?
卡桑德拉把安珀的手机塞进衣袋,发动了汽车。安珀看着窗外,兴奋得要死:她压根儿没留意车门锁上了。
外景。福雷斯特大学,白天
卡桑德拉大步走过“福雷斯特大学”的标牌,穿过一群研宄生,向大楼门口走去。
内景,福雷斯特大学等候室,白天
卡桑德拉轻蔑地读着这所三流大学的招生章程。口号:“福雷斯特大学:一切从这里开始!”秘书琼冲卡桑德拉喊道——
琼:如果你想继续的话,沃克院长己经准备好了。
卡桑德拉站起身。
内景,福雷斯特大学,院长办公室,稍后
一间华丽的镶着木制护壁板的办公室。办公桌后面坐着沃克院长,一位50多岁的女士,衣着讲究、仪容端庄。她有着心理医生的耐心和热情:一个习惯于给学生解决问题的女人。一个善良、聪明、通情达理的人。
沃克院长:黛西?
卡桑德拉:是我。
沃克院长:进来吧,欢迎。
卡桑德拉坐下。沃克查阅自己的笔记。
沃克院长:助理告诉我你在考虑重返医学院就读。
卡桑德拉:是的。
沃克院长:是什么促使你想完成学业?你不介意我问一下吧?
卡桑德拉:一点也不介意。我想是因为……我总是怀念在这里度过的时光。
沃克院长:这是一个非同凡响的地方。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很乐意为你提供住宿。但是,你得明白,这种情况有点不寻常。
卡桑德拉:是的,不过我离开时的情况有些特别。
沃克院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卡桑德拉:我离开是因为尼娜出了事。
什么反应都没有。
卡桑德拉:尼娜·费舍。
沃克院长: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卡桑德拉:你不记得她了?
沃克院长:我们有这么多学生,我希望我能记住他们所有人的名字,但是——
卡桑德拉:也许你还记得亚历山大·门罗,就是艾尔·门罗?
沃克院长:哦,是的!我当然记得亚历山大!不久前,他来给我们的学生做了一个演讲。可爱的家伙。非常聪明。他是你的朋友吗?
卡桑德拉:不是。这么说,你不记得对艾尔·门罗的指控了?
沃克院长皱着眉头——她真的记不起来了。
卡桑德拉:他把一个女孩,尼娜·费舍,就是那个你不记得的女孩,带回他的宿舍,当着他朋友的面和她反复发生关系,当时她喝得烂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沃克院长:我不——
卡桑德拉:第二天她全身青紫,到处都是疲伤。是手印。
沃克院长对此非常重视。
沃克院长:我很难过,太可怕了,向学校报告了吗?
卡桑德拉:报告了。
沃克院长:尼娜向谁报告的?
沃克院长翻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卡桑德拉:就是你。
沃克院长沉默了。她放下笔。
沃克院长:哦。
卡桑德拉:但是你不记得了。所以说……
沃克院长同情地看着卡桑德拉。
卡桑德拉:你觉得没有足够的证据。这是典型的“他和她各执一词”的情况。你认为他陈述的版本听起来更——你用了什么词来着——“可信”。
沃克院长真的很难过。
沃克院长(温柔地):我们收到过很多这样的指控。通常每周都会有一两次——学期刚开始大家都在搞派对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一起。我不得不尽力判断每份指控的是非曲直。很抱歉我不记得这件事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当时肯定彻底调查过。
卡桑德拉:他的朋友们都袖手旁观。有些人甚至参与了作恶。
沃克院长:我知道这一定很痛苦,但是如果尼娜喝酒了,如果她不能把整件事都记起来,那情形就太复杂了。
卡桑德拉:所以她不应该喝醉?
沃克院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派对结束后去满是男生的宿舍不是个好主意。这会让他们产生错误的想法……我们的确建议过不要这样做。我们试图告诚女孩们更加当心。教她们自重自爱。
卡桑德拉:——所以是她的错?——因为她不自重?(稍顿)抱歉,我不是在批评你,沃克院长,我只是想把话说清楚。
沃克院长(和蔼地):我们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误入险境。有时候这些错误贻害深远。这种情况比你知道的要常见得多。
卡桑德拉:我知道这种事很常见。
沃克院长:当然,很遗憾。
卡桑德拉:遗憾?
沃克院长(耐心且和善):你想让我怎么做?每次发生这种指控就毁掉一个年轻人的人生?开除他们?这不公平。这样的指控会摧毁他们的生活。
卡桑德拉:所以你愿意接受这个男孩的一面之词?
沃克院长:是的,疑罪从无。
卡桑德拉:你的确是这样做的。
沃克院长:除非证据确凿,否则不能认定他们有罪。只能这样。
卡桑德拉:无可置疑?
沃克院长:恐怕不行。
卡桑德拉站起身。
卡桑德拉:谢谢你抽出时间跟我见面。
沃克院长:希望我能帮更多忙。你的朋友还好吗?
卡桑德拉:不,不好。但艾尔·门罗过得很好。他事业有成,不久就要结婚了,你应该很高兴吧。
沃克院长没有回应。
卡桑德拉:所以你做了正确的决定,我想。我们必须给这些男孩无罪推定。
稍顿。
卡桑德拉:所以我知道你不会介意——
她瞥了一眼手表。
卡桑德拉:——三个小时前,我把你女儿安珀从学校接来,并介绍她跟现在住那个宿舍的男孩们认识。
稍顿。
沃克院长:你说什么?
卡桑德拉:她真的很漂亮,嗯?而且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不少呢。
沃克院长:我不相信。
沃克院长尽量稳住神。
卡桑德拉:我注意到他们的房间里也有几瓶伏特加。但我相信他们会好好照顾你女儿的。她结识了他们也很兴奋!
沃克院长:这是个玩笑吗?你怎么回事?你有病吧!
沃克院长浑身颤抖,拿起电话,拨打女儿的手机。
从卡桑德拉的衣袋里传出手机铃声。
沃克院长惊恐地看着她。
卡桑德拉:哦,对了,手机在这儿,她待会儿可能想要手机。
她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放到沃克院长的办公桌上。沃克院长呆呆地看着手机,心里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沃克院长:天啊,你疯了吗?
卡桑德拉:没有。
沃克院长:她在哪个房间?现在就告诉我!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告诉我!
卡桑德拉:我告诉过你,是尼娜去过的那个房间。
沃克院长彻底抓狂了。
沃克院长:我不记得了,我说过……
卡桑德拉:真可惜。那我希望那些男孩不会辜负你对他们的信任!
沃克院长:我要报警。
她抓起电话。
卡桑德拉:他们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赶到这里……你觉得来得及吗?
沃克院长泪如雨下。
沃克院长:求你了……她还是个小女孩。
卡桑德拉:我不知道在那些家伙眼里,她是不是个小女孩……
沃克院长:他妈的告诉我!
卡桑德拉扬起眉毛。沃克院长被吓到了。她转变策略,开始乞求。
沃克院长:瞧,你是对的,好吗?这就是你想听到的吗?你是对的。
她是认真的。
沃克院长:你是对的!
稍顿。
卡桑德拉:看看,这不难吧!你好好想想不就行了?我想,只要是你关爱的人,感觉自然不一样。
沃克院长:求你告诉我她在哪个房间。
卡桑德拉等待着。看着她惊慌失措。让她再抓狂了一会儿。然后——
卡桑德拉:嘿!放松!说真的,沃克院长,你真以为我会做这种事?幸好我没你那么信任大学男生!(稍顿)安珀正坐在路边小餐厅
到处都是villanelle的影子,从表情到打扮,但为什么JODIE COMER没有演?如果是她来演,里面出现的男性角色都会被扭断脖子。最后一幕也用不上手铐,她用酒瓶,就能把那个男人的肠子肚子给捣烂了 。
但正如超级英雄只存在于漫威电影里,很多次我们希望女主能把那些男人全部干掉,然后逍遥法外,如果你这么想,那你一定会失望,去看杀死比尔吧,那里有你们要的绝地反杀,复仇爽片。
前程似锦的女人,只是一个身高160略显瘦弱的普通女人,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杀死另外一个人有多难?难到超出你的想象。
本片现实的令人无奈,无奈的背后是数不清的类似案件的受害人,她们从来没有去复仇,每次我们从新闻里看到自杀者,总是会问你有勇气自杀,为什么不去把伤害你的人一起带走?
为什么不?因为做不到啊。
当然大多数观众,其实也不是真的关心一命能否还一命,伤害也能一对一交换吗?故事已经写的这么现实朴素,几乎没有特别戏剧化的情节,女主换了几套衣服也只是想让整个气氛不要那么沉闷,但是想让人去理解这种无所作为,还是太难了。
生活已经这么苦,看个电影还要复制现实,那我们还有什么希望呢?
对,没有希望。
男权社会对女性的欺压是全方位,令人窒息的密不透风的整个社会的整体,所有人都是参与者受害者加害者又是旁观者,电影里关心女主的人叫她放弃,参与的人对她疏离,直接加害者当做无事发生,当长相英俊职业优秀身高差足以一手掐死她的那种男朋友出现时,有多少人希望女主别复仇了,过去就过去,好好过日子吧?
本片的结局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自杀秀。戏内cassie诱导对方杀死自己,并安排了死后的正义程序。戏外,正邪对立时主角有很多种经过殊死搏斗惨死现场的设计,毕竟她可是让villanelle用爱马仕领带杀人的编剧啊,还有谁比她更熟悉各种五花八门的杀人手法呢,但她选择了女主被枕头闷死,这是一个不见血,但极其残忍的死法,因为她就是要让我们看到女主四肢无力的挣扎,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慢慢归于平静的过程,这是一个完全压制性的杀人场面,处于激烈和冷静之间,在真的死还是晕过去之间,让观众避免了冲击力的场面,把所有可能要爆发的情绪闷死在一个枕头之下,堵住这个宣泄口,难怪有人看完气的要骂,导演没有通过这个结尾来传递激烈的仇恨,她没有把男人杀死女人的场面表现的像一个电影的高潮,因为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
电影结束了,受害者死了,爱着受害者的人也死了,这是她们远离罪恶的唯一方法,如果世界上的罪恶不能消失,那就让自己消失吧,普通人的字典里没有复仇二字,只有反抗,她不想反抗了。导演啊,你好悲观哦。
大家去看杀死伊芙吧,那里面有各种杀死男人的方法,但可能有些男人女人看了还是不爽,女权不是仇男,男的也不是电影里面拍的那样,虽然她们被强奸被闷死,但是男人可是被骂了啊,心痛勿cue!
这些年有关女权主义的表达,我们腹背受敌,男的一听到女权主义就跳脚,女的一听到别的女人说女权主义恨不得原地割席,所谓的温和派不敢提女权,小心翼翼的说平权,让你冷静,让你小声,制造对立的不是犯罪本身,而是揭露犯罪的女人,这看上去如此直白而荒谬的逻辑,大行其道,我已经从愤怒变成冷笑,本片出现在这个时间点,不是平白无故,突然出现的,所有人可能还没意识到这部电影的伟大,她完美复刻了现实里发生的一切,但我们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投资几百万的小成本电影。
对女权主义的表达,世界已经在变化,导演的意图很明显,你们讨厌愤怒的女权主义是吗?那我给你一个乖巧的自己去死的女权主义如何呢?
电影里的男性凶手杀完了以后担心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生活,电影外的男性观众看完电影以后在乎自己的形象被矮化被污蔑。
而女性观众却在尸体平静后,起立鼓掌,说干得好。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极具讽刺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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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过近几年市场上出现的99%的女性复仇戏,当大部分男性导演还沉迷于将镜头中的女主角塑造成某种痛定思痛勇闯龙潭的“特工”时,同样是肉体凡身,本片却以一种近乎残酷和决绝的方式予以回应,也为所有善良且勇敢的女性立传。
#Sundance2020 个人认为在Sundance看到过今年最好看的复仇电影,真的屏幕打出第四道划痕的时候整个人激动得不行,是我这次最爱的电影,娱乐味十足但是又剧情在线!女主的复仇手段真的是惊人之举
这是一部非典型的女性复仇爽片,它的爽不在于男性崇尚的暴力和鲜血,而在于女性独有的浪漫和伤感,用神经质的自我毁灭掩盖善良,用柔弱的身体与世界的不公所对抗。影片并非用女权攻击男权,而是让人以弱势群体的角度去审视强势群体所定义的“规则”和“保护圈”。那些享受这些利益的人不会忏悔,直到他们也成为这些“规则”的受害者的那一天。
不像电影,倒是很有美剧的质感。人物剧情各方面处理的都比较仓促单薄,完全适合拍成一部长剧。
......
怎么可以把一个还不错的故事拍的这么零碎分裂 配乐也好奇怪 除了toxic那一段配乐都很奇怪 除了女主几个男性角色演技都很烂 结尾也不好看 就感觉这个故事烂在导演手里了 哦对 最值得纪念的地方是 这是人生第一次不看中英文字幕看完一部电影 观感不好的一部分原因可能是我没看懂一些台词吧…
She‘s drunk. He’s just a kid.
看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我心想I like this film; 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我心想omg I love this film.是大型狗血现场,以一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浪漫又伤感、带劲又绝望的情绪铺展开来。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我们都想改变,可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这就是丑陋的真相。所以无论这片子入不入围颁奖季拿不拿奖,我心里都给她颁奖。
看前期宣传本以为是同态复仇的爽片,但点开电影十分钟就知道不是这种情况。有人能从Cassie的复仇行动中感觉到报仇雪恨的痛快吗?我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即便是她抡着铁棍砸坏别人的车窗,每一下都像是砸在我心口,因她从来都不是psycho,看到这里我心已经碎成渣了,后续更是反复碾压。那些罪人里只有一个人背负着虚无的十字架,无力的自我救济,Cassie瘦弱的手臂和那人坚实的臂膀呈鲜明对比,你妈的我真的好心碎,她付出了所有才让罪人罪有应得,彻头彻尾的一部悲剧。
男人毁女人只需要出一根Dick,女人毁一个男人需要赴死。
前半个小时让我以为这只是一部metoo时代的女权爽片,但编剧蛮聪明的,最后结尾用一个悲剧设定展现了社会上所有人是如何相互帮腔,受害者又有多么容易就此失声、被遗忘。Joe对强奸犯兼杀人犯Al说的那句“This is not your fault”太戳我了。总有些男人在出轨、强奸、杀人,也总有人在对他们说,it's not your fault.
看完了好几天,还没缓过来,一直没勇气标记。闷拳捶胸口,一下一下又一下。“女人要如何在几千年父权结成的铁牢笼中凿出一纳米的缝?”答案:你的生命,你的所有。
“即使是在复仇电影里,她们也无法得到应得的正义”
和一般大女主反杀复仇的戏码不一样,这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对于这个前程似锦的女孩来说,要付出什么才能改变“坏人总能赢”的定律呢,答案是,所有。
他拿枕头捂住她的头,大吼“别再动了”,她偏全力挣扎,直至死亡。既然“被动”被刻进女性的命运里,那主动求死,就是女孩们唯一还可以选择的,惨烈的,前程似锦。
电影中间那段甜蜜的、女主精神慢慢变好的情节把我看到烦躁,如果不是因为送上门的手机,她大概也会完全放弃这段复仇了。所以谈恋爱可真坏事,你永远不知道在你面前温顺可爱的男人背后在brotherhood中又是什么模样。“It's not your fault”,这句话简直养成了多少社会巨婴。而男人们又是多么团结,需要女人用如此殉道般的牺牲来换取正义。虽然结局真的让我看到压抑的心情好了不少,但这样的复仇,只让人觉得更绝望。只有抱着如此大的决心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才可以让男人付出代价。这厚墙已经如此密不透风,必须怀着必死的信念用自己的生命才能撞动它。Such a Promising Young Women
我觉得没有一个男的会懂这个片带来的窒息感 最后婚礼那里我爆哭
想看女性复仇爽片的可能要失望了,这分明是同归于尽的悲剧,这份决绝与勇气让人敬畏也让人伤心,每一个前程似锦的女孩都在用血与泪艰难求生,即使是在复仇电影里,她们也无法看到应得的正义。
三星半,什么爽片女性复仇谁开的头贴的标签放你妈屁!这根本就是悲剧一切都是那么绝望自杀式救赎!·穆里根真美!!!
年度失望,看作类型片能量匮乏(正反打贯穿几无场面调度),看作现实主义剧作牵强(复仇的时点与动机均为粗暴之必然)。依然是投其所好的喂食类电影,仅凭女主一人的表演烘托影像,令控诉被简化为点对点的个人私仇,失去了向外爆破飘散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