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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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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类:剧情片其它1985

    主演:阿列克谢·克拉夫琴科,奥尔加·米罗诺娃,柳博米拉斯·劳恰维丘斯,佛拉德斯·巴格多纳斯,Jüri,Lumiste,维克托·洛伦茨,Kazimir,Rabetsky,Evgeniy,Tilicheev,亚历山大·别尔达,G.,Velts,V.,Vasilyev,Igor,Gnevashev,Vasiliy,Domrachyov,G.,Yelkin,Evgeniy,Kryzhanovskiy,彼得·梅尔 

    导演:依莱姆·克里莫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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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介绍

    这是一部很特殊的战争题材电影,它真实地描写了德占区人民的悲惨遭遇和场面,以及人们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的恐惧,反映了战争的真实面目。它既不同于《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攻占柏林》这些正面战场的血肉横飞、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也不同与《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星》所描写的局部战斗中体现的平凡悲壮,更不是战地浪漫曲,而是降临在平民百姓头上血淋淋的残酷。影片的事件和恐怖场面远超过任何一部描写德军集中营的电影,令人毛骨悚然,提醒胆小和心软者慎看。

     长篇影评

     1 ) 这片儿是怎么来的?

    1、片名

    这片子本来叫《枪毙希特勒》(片尾有枪击印着解放者希特勒的相框的镜头),导演依莱姆·克里莫夫 Elem Klimov说本意是每个人心里有个希特勒,都应该正视,警惕和消灭。但是苏联广电总局之类的明确说了希特勒这个名字就不允许出现在电影名字上,于是导演的弟弟,在圣经,新约,一个什么四天使的章节里,选出来这句,自己去看。

    2、难产

    片子70年代末就打算动手拍了,取材于安列斯·阿达莫维奇 Ales Adamovich回忆录纪实体小说 《从火中出来》 ,导演依莱姆·克里莫夫 Elem Klimov和他一见如故一拍即合,俩人认认真真在小说基础上重新写了剧本。结果又是苏联广电总局之类的看完给了11条意见,哥俩看完就懵了,这不是他们要表达的电影,那不如不拍,就此搁置。一晃7、8年,转眼到了世界反法西斯胜利纪念四十周年,要献礼,头头儿们先是找到了安列斯·阿达莫维奇 Ales Adamovich,又塞给他一个听话的导演,他坚决不从,说这个片子非得依莱姆·克里莫夫 Elem Klimov来导不可,别人都没戏。当局只好同意,于是剧组时隔这么多年重新开工。

    3、导演情怀

    斯大林格勒战役的时候,导演依莱姆·克里莫夫 Elem Klimov8岁左右,他妈妈带着他和他一岁的弟弟,离开斯大林格勒去后方,他的爸爸留在斯大林格勒抗战。他说在路上,妈妈拿毯子盖着他,透过缝隙,他看到地狱一样斯大林格勒:德军炸毁了上游一个炼油厂,燃烧的石油顺河而下,河面上火光冲冲,河水都烧开了。。。遍地的废墟,逃难的人们。。。二战期间仅白俄罗斯就有628个村庄被烧毁(原来德军也有三光政策),他说太多的战争电影,都是描写如何打仗的,游击队电影,都是那样的,而不是描写战争是什么样的。为了让电影能上映和让更多的人看到,他已经很克制了,去掉了很多真实发生的事儿,不然这电影会更。。。即便是如此,在匈牙利和一些地方放映的时候,还是有观众叫了救护车。他特别提到了,美国观众是不看这部电影的,他们说他们有恐怖片了,可是,导演说,这不是电影,这是真实发生的。在德国上映的时候,有人看完来找导演,说他当年就在东线作战,在波兰,在白俄罗斯,电影里的事儿都是真的,他选择了遗忘,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都过去了。。。

    4、关于小主演

    主演阿列克谢·克拉夫琴科 Aleksey Kravchenko,邪门了,又是那个俗套的我们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故事,他是陪朋友去试镜的,巴拉巴拉。。。导演特别感谢他,感谢他没有因为这部电影疯了,还要感谢他的妈妈,后来基本上是全程陪护。导演甚至做了应对措施,准备了催眠医生(精神病医生),随时准备对他进行深度修复,幸好他挺过来了。小主演说最恐怖的一场戏就是所有人在那个木屋里,那些演员都是当地白俄罗斯人,导演说这些白俄罗斯群众的记忆深处都有遗传复制一样,很多人没听家里长辈提过这些事儿,但是现场自然而然就展现出来,小主演在里面完全就崩溃了,完全被吓着了。

     2 ) 《去,看一看》电影剧本

    《去,看一看》电影剧本

    文/〔苏〕阿·阿达莫维奇、埃·克里莫夫
    译/金雨

    杳无人迹的一片沙丘。稀疏的野草迎风摇曳。几棵老松树孤零零地伸向天空,周围显得荒漠、寂静。
    年纪约摸五十多岁的村民尤斯金,手里握着一根放牛的鞭子,背着身子,站在沙丘上。他缓缓地移动着步子,然后转过身来。
    尤斯金用时高时低的嘶哑声音对着远处的一个土丘唠叨着:“你怎么啦?都变傻了?你在挖什么?是在玩吗?你在跟谁玩啊?跟谁啊?你在挖?又在挖……好了,挖吧,挖吧,狗崽子!”
    尤斯金在沙丘上迈开脚步向前走着。
    尤斯金:“你这该死的!挖到了吗?现在不用藏了。地底下会有的,能找到。我说,你爬上来,听见没有?!喂,爬上来!听见没有?!”说罢,转身缓缓地离去。
    年约十四岁左右的费基卡,穿着一身军大衣,头上顶着德国钢盔,站在小树丛里叨唠着:“一切都会习惯的!找到好东西了?……我对你说过,原来有荷兰的辣根,现在变成了德国的。”
    尤斯金坐在马拉的平板车上,向村口走去,边说道:“算了……我去看看,不听妈妈的话,让你听这棍子的。”说着,向费基卡作了个手势,然后扬鞭策马:“呶!……好了,走了!”随着话音,马车奔驰而去。

    费基卡在沙丘上走着。
    尤斯金回头望了费基卡一眼(画外音):“等着瞧!”
    费基卡:“净在这儿吹牛,跑掉了?少先队员要给大家做个榜样。你们这些家伙,嘻嘻地笑什么?”
    弗列拉躲在树丛里望着费基卡哈哈地笑个不停。
    费基卡:“够了!你干的时间不少了!算了吧!”
    费基卡:“干嘛坐着?来,走吧!”

    费基卡和弗列拉在沙丘上奔跑着,步子越来越快,消失在画面的尽头。
    字幕:“白俄罗斯,1943年”
    弗列拉和费基卡用双手吃力地挖着沙土。
    费基卡:“挖下去,挖吧!没有枪,他们不会让我们到树林里去的!”
    弗列拉挖起一堆又一堆的沙土,顺手从土中拣出一块块的弹片丟在一旁,然后气急败坏地唾了一下:“哼……!”
    费基卡用铁锹挖起一堆堆的沙土,堆放在一旁。
    弗列拉在另一边用旧钢盔挖起一堆堆的沙土,堆放在土坑的四周。突然发现土中露出一条军用皮带。
    费基卡站在一旁对弗列拉鼓劲地说:“用力拉,用力拉!死人不会感到疼痛!”
    弗列拉:“上帝保祐,噢!没有。这儿什么都没有!算了……”
    费基卡:“我去哪儿能搞到呢?。去商店?我需要这个吗?我有!”说着,拿起刚刚从沙土里挖出的电话耳机和整套装置,他把耳机贴在耳边调皮地喊叫着:“喂……喂……是柏林吗?啊——啊!”边说边从土坑里爬了上来。
    弗列拉在沙土地上敏捷地爬行着。
    费基卡从壕沟里探出头来,东张西望地……
    弗列拉伏卧在沙坑里,先是动也不动,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瞪起两只大眼睛,只见他嘴巴上衔着一根粗大的牛骨头,模仿狗吠的样子:“勒……勒……勒……!汪……汪……!”叫着朝弗列拉爬过来。
    弗列拉用力地扯住埋在沙土中的一段皮带,气喘吁吁地往外拉。
    费基卡不解地问道:“喂,是什么?得到了吗?丰收了?”
    弗列拉兴致勃勃地答道:“啊……啊……啊!”
    费基卡先是往沙坑里看,然后向后退了几步。
    弗列拉发现奇迹般地叫喊:“啊……啊……啊!”说着,用力从沙堆里拉出一支步枪来。
    弗列拉诧异地:“啊……啊……啊!”
    费基卡:“啊,怎么样?瞧,我对你说什么来着?”

    蔚兰的天空中一架德国侦察机“拉马”掠过。
    费基卡和弗列拉昂首注视着天空里缓缓移动的飞机。

    “拉马”飞机伴随着发动机阵阵喧嚣声,在高空里盘旋,俯瞰沙丘:一堆堆的灌木林、野草,荒芜的沙原,宛如一片沙漠展现在眼前。在阳光的辉映下酷似一幅幅别具特色的风景画。
    音乐声中夹杂着希特勒的演说和检阅部队的呐喊声,这些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在沙丘的上空久久回荡。在画面和音乐的衬托下,银幕上叠印出一排字幕——片名:
    “去,看一看”

    弗拉列家。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陋:几把破旧的椅子和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床上零乱地堆放着一些衣物。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上去,生活显得很清苦。
    弗列拉的母亲从里间屋走进大房间,对坐在椅子上的儿子认真地说:“小儿子……小儿子,你怎样对你爸爸说,如果他不回来呢?!”
    弗列拉母亲(画外音):“你瞧着,他回不来了。”说罢,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然后乞求地接下去:“要可怜你自己,儿子,如果你不可怜我,……”边说边走到还香睡在床上的双胞小女儿跟前,用手指着她们:“也要为她们着想啊,儿子!……上帝保祐……”
    弗列拉母亲:“……你有良心吗?”
    弗列拉:“妈妈,您说什么呀!大家都去了,而我在这干什么?”
    妈妈从厨房里气愤地拿来斧头,将它一把塞到弗列拉的手里,啜泣地:“给你!”
    弗列拉不解地:“您怎么啦?!”
    妈妈转身走到两个小女儿的床前,气急败坏地将她俩从被里拉出来,让她们站在墙角处,喊叫地说:“砍吧!……你砍了我们吧,没什么好等的……”转身望着两个小女儿。“把她们也砍死!把她们都砍死吧!”
    弗列拉愁眉苦脸地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妈妈突然哭着向弗列拉劈头盖脸地打过去。
    弗列拉的两个妹妹站在里间屋的门槛处,边看边嘻嘻地笑着,相互模仿妈妈打弗列拉的动作,笑得那么开心,显得那样天真可爱。
    妈妈抽泣地继续说:“你哪儿都不要去了!别去了!”

    两只鸡在地上走动觅食,不停地啄一粒又一粒的谷子。

    一阵叩门声传来。弗列拉站起来,前去开门。只见两名游击队员机警地闪进屋里。一个又高又大的身材,戴着德国钢盔,穿一身军大衣,挎着一支冲锋枪;另一个头戴制服帽,一身苏军战士的打扮。
    弗列拉:“妈妈!妈妈!”
    青年:“你好!”
    妈妈应声从里屋走出:“你好!”
    青年:“说得准确一些,早晨好!”
    魁梧大汉:“枪在哪里?”
    弗列拉:“噢……就拿来。”说着,从被子里取出一支步枪。
    魁梧大汉:“好……现在……好!”
    弗列拉高兴地穿着长呢大衣,戴着一顶鸭舌帽,右手提着枪,左手提着一支小提箱站在那里,等待安排。
    弗列拉的妈妈不悦地站在一旁,望着枪支,沉默不语。
    青年走近站在房门口的孪生姐妹,躬下身子,仔细地端详着她们。
    青年:“她们是谁?双胞姐妹?”
    魁梧大汉走近窗口,向窗外窥视了一番。
    妈妈答道:“是双胞姐妹。”
    魁梧大汉:“长得一模一样。”

    魁梧大汉:“天快亮了。”
    青年坐在窗子附近。
    魁梧大汉:“怎么办?”
    青年:“时间还早,等他们把牛赶走就开始。”
    青年(画外音):“我们需要人啊!”
    母亲从厨房里拿着大块面包走过来,说:“儿子。”
    弗列拉:“妈妈,您怎么……”
    母亲往儿子口袋里塞着刚刚烤好的面包,说:不会凉的。”
    魁梧大汉:“我们那里会烘热的。”
    母亲:“那……”
    年轻人:“您放心,我们那里可靠。”
    魁梧大汉:“对!……”
    弗列拉的妈妈端着一锅牛奶递给魁梧大汉。他接了过去,边喝边说道:“象在少先队营部里一样。”
    母亲:“这是酸牛奶,朋友。”
    魁梧大汉:“对,对!很好。”
    小姐妹俩肩并肩地坐在床上出神地看着。
    魁梧大汉问道:“啊!有酒吗?”
    母亲:“我……早就猜着了。”
    年轻人:“说实话,我们对酒很严格,只有逢年过节才允许喝。”
    大汉开玩笑地将砂锅扣在脸上,插话说:“还有在开追悼会的时候。”
    年轻人:“我们有规定!指挥员是个干部,军人。”
    魁梧大汉站在门口应声说:“他叫科萨契!”片刻后,继续地:“科萨契,对科萨契这人,不要到他跟前去,他会赶走你,但也不要走得很远,他会追上你。”
    弗列拉站在一边,微笑地听着。
    魁梧大汉:“那个保伯克,你记得吗?”
    年轻人:“哪一个保伯克?”
    魁梧大汉:“就是那个保伯克,一只耳朵。”
    弗列拉的妈妈站在门旁,看着儿子悲伤地抽泣着。
    魁梧大汉:“有一个人站岗时睡着了,科萨契竟然不去叫醒他。”
    年轻人:“别说了!该走了。”
    魁梧大汉用一只手拧着自己的鼻子对着孪生姐妹玩笑地发出鸣叫声,随后放开手嘻嘻地笑了一阵。
    姐妹俩坐在床上被吓得哭起来。
    魁梧大汉问道:“可笑吗?”
    妈妈急忙走到两个女儿的身边,用手把她俩搂在怀里。这时,两名游击队——“魁梧大汉”和“年轻人”拉着弗列拉走出房间。
    姐妹俩哭泣地喊着:“妈妈!妈妈……”
    母亲:“别哭,孩子,别哭。”
    年轻人:“女人们喜欢睡觉。”

    魁梧大汉:“没必要多坐了。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一切都完蛋了。让我这样坐着,我现在坐不住,当妈的,你想想看,这炮弹片象拳头那么大!”
    母亲看了一眼,惊异地:“噢!”
    魁梧大汉:“你又笑了——在这边来,就在这同一个位置。”
    母亲:“唉……我的上帝啊!”
    年轻人:“那牛怎么办?”

    游击队员将弗列拉推出家门,经过院子向村外走去。弗列拉的妈妈哭喊着夺门而出,从后面追上来,喊叫着:“你们把他往哪儿带呀?他是个多么好的孩子,遇见谁都要问个‘好’。我的亲人,是谁让我这孩子遭到不幸!”
    魁梧大汉:“你,走开!”
    母亲:“你……你在找什么?”
    年轻人:“让开,让开!手躲开!”
    母亲哭泣地说:“噢……我们走,孩子们,送他去。走吧!”
    弗列拉被魁梧大汉抱进马拉的板车,随着丟给他一只活鸡,他躺卧在车子里。倾刻间,车子走起来。
    弗列拉的妈妈一手拖着小女儿,另一只手拉着大女儿,紧跟在板车的后面,走在村子的土路上。
    年轻人对车子里的弗列拉讲:“抓住那只鸡!躺在那里别作声!”
    村子里的乡亲们和邻居站在路边上好奇地望着德国兵打扮的游击队员押着板车和弗列拉沿村子的大道走过去。乡亲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费基卡跑着赶上来,紧跟在车子的尾部,看着弗列拉,想要说点什么似的。
    年轻人制止地:“你给我躲开!躲开,躲开!”

    尤斯金站在人群当中,手拱一个又圆又大的面包,面包的正中位置上放着一小碟食盐,欢送着跟前走过去的游击队和板车。
    弗列拉躺在车子里,他的身旁还躺着一名两只手被捆起来的德国兵俘虏。
    弗列拉看了尤斯金一眼,然后对身边的俘虏自语地说:“你看!那是我们的村长——尤斯金。你这傻瓜!”
    德国俘虏不耐烦地说着德语:“我不懂!”
    母亲:“弗列罗契卡(注1)!儿子!”边说边紧跟在板车的后面往前奔,两个小女儿也跟在妈妈的身后。
    母亲继续喊着:“可爱的儿子!”
    板车行驶的速度越来越快,沿着平坦的大路逐渐消失在画面的尽头。

    森林。
    郁郁葱葱的松树长得挺拔粗壮,几乎遮住了天。树荫下搭起一座木结构的窝棚。游击队员们坐在篝火的四周,聊得正起劲儿。
    弗列拉挎着步枪在窝棚的门前站岗放哨,警惕地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弗列拉偶然遇到熟人,寒喧地:“你好!”
    战士们坐在坦克的顶部,高举着红旗,伴随马达的轰鸣声,鱼贯地在松林里驶过。
    弗列拉背着步枪对迎面走过来的女医生礼貌地道了一声:“您好!”
    医生:“去吧,小男孩,一直走过去。”
    游击队员甲:“你想剥我的皮吗?”
    游击队员乙:“你这是干嘛,我还活着呢!”
    格拉莎默默地凝望着弗列拉。
    游击队员喊着:“护士,喝水……”
    弗列拉奔跑着。
    哨兵们站在碉堡上向四周瞭望。
    弗列拉走上前去:“你好!”
    从哨所里押出一名德军俘虏,在弗列拉身边走过去。游击队员端着枪,厉声喝道:“走!”

    弗列拉和陌生的游击队员们寒喧着:“你们好!”
    游击队员:“你好!”

    一些游击队员聚集在茂密的杉木林前面,谈笑风生地聊着,不时地爆发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整个林间充满了欢声笑语。管理员在为战友们拍摄集体照,正在安排每个人应站的位置,忙个不停。
    游击队员:“看谁是最后来的?”
    管理员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最前排中央的位置上,然后对大家说:“这是指挥员的椅子,不要坐!”接着又说:“那边的别说话了!”
    管理员见弗列拉走过来,勿忙地将他拉进等候拍照的人群当中,让他站在边角的位置上,等待拍照。
    管理员在架好的照相机后面往镜头里看了看说:“靠紧一些!(打着手势指挥着)你,你!还有你的脸,转动一下,好!还有你!哼……哼!(又有所发现地)瞧瞧你是怎么搞的,脸怎么啦?这位同志的脸。”
    听到管理员的一通摆布,大家实在忍不住,哄地笑了起来。
    管理员突然发现弗列拉穿着西装,兴致勃勃地:“噢,这有个穿西装的!到这边来!(将弗列拉带到前排,让他半卧在草地上,一只手撑着步枪)就这样子,卧在这儿,就这样……不要脱西装。就这样子……不是这样……”说着,又发现一个老太婆牵着一头壮实的黑牛走过来,大声地叫起来:“啊,牛来了!”
    管理员走上前去,将牛拉到被拍照人群的前面,继续指挥地:“再挨紧一些,我妈妈来了!”
    一个游击队员不耐烦地:“快点吧,管理员,别拖了!”
    管理员:“别急,等一等!给大家放一张唱片。好啦……噢!我父亲也来了!”说着,让父亲坐了下来。紧接着,全副武装的参谋长走了过来。
    管理员站在照像机的后面,准备拍照:“注意,别说话了!(边看镜头边自语地)瞧,这还有一个穿西装的,躺在那里。”
    游击队员:“拍吧!”
    管理员望着走过来的参谋长:“正好参谋长来了!”说罢,迎上前去,让参谋长坐在保留在中央的椅子上。
    游击队员问道:“会给照片吗?”
    管理员不予理睬地将快门按下,随即跑到人群当中,挤在前排的空裆位置上,站在那里。只听见快门“咔嚓”一声响,拍下了全体游击队员的集体合影。

    一幅幅照片出现在银幕上:
    “游击队员们围在坦克的四周。”
    “全体游击队员的集体合影。”

    夜。森林里一片漆黑万籁寂静,偶尔传来一阵阵猫头鹰的哀呜。
    弗列拉手持步枪向四周寻视着。突然听到密林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
    弗列拉警惕地端起步枪问道:“谁?!口令……口令!”
    一名身穿制服的军官科萨契走过来,对弗列拉说:“新来的?”
    弗列拉微笑地:“是的……”
    科萨契:“姓什么?”
    弗列拉:“盖松。是三排的。”
    科萨契:“为什么没开枪?”
    弗列拉:“我认出了是您,指挥员同志。”
    科萨契:“既然没停下来,没答出口令又继续往前走,那就应该开枪!”
    弗列拉:“可我……”
    科萨契:“这不是理由。应该受处分。”
    弗列拉:“谢谢……”
    格拉莎跑到弗列拉面前,急促地问道:“他在哪儿?”
    弗列拉:“是谁?什么事儿?口令!”
    格拉莎:“他去哪儿了?你看见没有?”
    弗列拉:“口令!口令!听见没有?”
    格拉莎:“蠢货……”
    几名巡逻兵来到弗列拉面前,准备换岗。
    游击队员:“菲林,扎拉扎。”
    副官对弗列拉:“睡觉去!换岗!”

    营地。
    弗列拉裸着上半身蹲在一口洗澡用的又深又大的铁锅里,锅中盛着一半水,他用松枝擦洗里面的污秽。锅的另一边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收音机里传出播音员的声音:“……在最近地区……”含混不清的广播声在继续着。

    尾随格拉莎身后的一些游击队员们在森林里边说边走过。

    弗列拉继续在铁锅里擦洗。当他听到脚步声接近时,立刻弯曲着身子蹲坐在锅的底部。
    格拉莎手捧一捆野花走到铁锅旁边,随手将花枝撒进锅里,然后离去。
    弗列拉蹲在锅底,眨着眼睛,动也不动地沉默着。

    营地。一名老游击队员用木叉将刚刚煮熟的大块牛肉取出,放进另一口铁锅里,看上去还散发着香喷喷的热气。
    游击队员:“伊万,到这儿来!”
    政委站在整理好队伍的游击队员面前,严肃地说:“不准备向大家隐瞒了。艰苦的时刻来到了。什么是围困,老游击队员们都很清楚。这就是希特勒的总体战。战争的目的是彻底消灭。我们的……任务是守住指挥部交给我们部队的最后阵地。但是,形势是复杂的……”
    格拉莎站在游击队员中间仔细地听着。
    政委继续说:“……将来会有变化。因此,不要气馁。”停顿片刻,接着说:“你们手里有枪,两个肩膀中间有个脑袋,正象我们的参谋长说的那样,……要生存,不要‘唉声叹气’。这不是我说的。”
    政委:“我说过,现在还要说……游击队员不问有多少法西斯分子,而要问的是:他们在哪里?”
    政委:“目前,他们在这里,在我们的土地上。”
    格拉莎突然从队伍中跑开。
    科萨契插话:“这场战争能够拖多久,这和每个人,和你都有关系……任何人都不应当成为胆小鬼,无论是谁!……”
    科萨契:“主要是,他们的武器可怕。会让你变为奴隶,变成昆虫,然后把你撵死。我们要让他们发抖,我们将要残酷地对待他们,他们是罪有应得。”
    “青年人”:“人们会向我们每个人提问,你在这里做了什么?”
    科萨契:“谁有病?谁不能走?”
    政委:“不必客气,反正要留下一部分战士,组织预备队。”
    游击队员插嘴道:“没有病号!”
    科斯加——参谋长:“没有冒傻气的!”
    老游击队员:“恐怕我……”
    游击队员甲:“你怎么啦?”
    老游击队员:“……呶,这都开口了。”说着,将脚上破得裂口的两只皮靴伸给科萨契看。
    科萨契:“和新来的人交换一下。他留下来。”说罢,骑上马离去。
    游击队员问道:“你去哪儿?”
    参谋长命令地:“集合!各排站成一个队形,四人一行,跟随我前进!起步走!”
    弗列拉坐在地上,将皮靴脱下来,递给老游击队员。
    游击队员甲:“我……”
    游击队员乙:“高兴点儿,小伙子!”
    老游击队员催促地:“快点,快点!听见没有,指挥员说了,快,快……,坐下来……”
    游击队员整齐地排着队走过。
    参谋:“不要掉队!第一连!”
    游击队员们挥手致意。
    弗列拉一只手提着小皮箱,另只手撑着拐杖,在森林里边走边哭泣着。
    特写:一只大皮靴将一堆鸟蛋踩碎,蛋清和蛋黄滩在草上。个别的鸟蛋从破裂的缝隙里钻出鸟雏,颤抖地摇晃着。
    弗列拉蓦地停下了步子,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一堆被踩碎的鸟蛋。
    特写:被踩乱的鸟窝凌乱地摊开在草地上。
    弗列拉越过小溪,继续向前走去。

    年轻俊俏的姑娘格拉莎坐在树下伤心地哭着。
    弗列拉在树林里孤独地移动着步子,边寻找着哭泣的声音。当他走出密林,眼前豁亮了,出现了绿湖般的草地。只见格拉莎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呜咽地哭个不停。
    弗列拉呆楞地凝视着她那模样,禁不住也同情地啜泣着,随后声音越来越大地痛哭起来。
    格拉莎哭着哭着,将目光投向对面的弗列拉,突然变成一副笑脸,神经质地笑个没完。
    弗列拉抬起头看了看格拉莎也停住了自己的哭声,顿时也嘻嘻地笑起来。他边笑边脱下了一只长筒靴,将它拿起来,把灌进靴子里的积水倒了出来。
    格拉莎望着弗列拉莫名其妙地笑个不停。

    弗列拉走近格拉莎,俩人相互凝视、沉默不语。
    格拉莎开口问道:“你姓什么?”
    弗列拉:“弗列拉。”
    格拉莎:“什么名字?”
    弗列拉:“都叫我弗列拉,弗罗里安是名字。”
    格拉莎听后,爽朗地笑起来。
    弗列拉反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格拉莎:“罗扎。罗扎也是集体农庄的名字(边嘻笑地),也许你听说过?”
    弗列拉笑着说:“罗扎,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格拉莎边笑边答道:“要把我送到德国去,流落到了这里。”
    弗列拉:“得救了吗?”
    罗扎默默地听着,似乎在思索什么。
    弗列拉继续问道:“听说过科萨契吗?听我说,罗扎,你干吗在那里打扮得这么漂亮,象参加联欢节一样?”
    格拉莎:“这是什么地方?”
    弗列拉:“就是今天,队伍集合的地方。说真的,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罗扎?”
    格拉莎:“我叫格拉莎。格拉菲拉。懂了吗?笨蛋?”
    弗列拉:“你说什么?”
    格拉莎:“你说的什么?弗列拉(边笑着)你干吗在这儿闲逛?可惜你这男孩,把你留下来了。”
    格拉莎:“是科萨契可怜了你。”
    弗列拉:“可怜我吗?”
    格拉莎:“可怜了,可怜了。”
    弗列拉:“似乎我谁都没可怜过。”
    格拉莎:“他做得出来。只不过有时他在梦中喊叫。”
    弗列拉:“是科萨契吗?他在梦中喊叫?”
    格拉莎:“他活不了。我告诉你。”
    弗列拉:“你竟是胡扯。扯谎!扯谎!”
    格拉莎瞪着呆楞的双眼:“你怎么不讲话呢?为什么你看不见我?”
    格拉莎:“我在呀……我在呀,我在这儿……”
    格拉莎哀求地:“你不是活人,听不见鸟儿叫。聋子……瞎子……我就在这儿……我……我需要爱情……生儿育女……你听见了吗?为了你,我一切一切都能做得到。你同意吗?我可以把自己毁掉。”
    弗列拉夺下格拉莎手中的手榴弹:“不需要!”
    格拉莎走近弗列拉亲吻他。
    弗列拉不安地将格拉莎推开,并说:“蠢货……蠢货!……蠢货!……我……我有六十发子弹,手榴弹和自动步枪。”
    弗列拉接着说:“我是来这里打仗的,而你却把我缠住了。科萨契,科萨契!我不是科萨契!”
    弗列拉:“你怎么,变傻了?”
    弗列拉:“你怎么啦?”
    格拉莎默然地站起来,走近弗列拉,紧贴着他的身体。
    弗列拉:“你干吗?”
    格拉莎:“你怎么这样子,弗列拉,是个真正的弗列拉。我让你生气了吗?小男孩。”
    弗列拉:“又来劲了?”
    格拉莎逼近弗列拉:“别生气。”
    弗列拉:“又来了?”
    树林里传来一阵怪叫声。
    格拉莎:“这是什么?”
    弗列拉:“这是貂在叫。”
    格拉莎:“哼……今天怎么一直叫个不停。你瞧……”
    一架敌人侦察机在天空盘旋。
    弗列拉:“噢……噢!还在飞呢……你看。”
    弗列拉跑着追赶格拉莎。
    格拉莎举枪说:“让我把它打下来,好吗?”
    弗列拉:“给我!你怎么了,给我!”
    格拉莎开心地笑着:“啊……啊……”
    弗列拉:“呶,给我呀!”
    格拉莎若无其事地笑着:“啊……啊……”
    伞兵突然从空中摇摇晃晃地向地面降落下来。
    弗列拉仰首望着落下来的伞兵,数着数:“一个……二个……三个……”
    弗列拉和格拉莎敏捷地站起身来,奔向树从深处。倾刻间,在树林里响起一阵又一阵炸弹的轰鸣,此起彼伏。
    弗列拉用双手掩起头部,并呼唤着:“格拉莎……格拉莎”
    格拉莎从林丛里走出来。
    弗列拉继续喊着:“格拉莎!”
    弗列拉仰望天空,只见一名德国伞兵被挂在树干上,在那里摇晃。
    格拉莎拖着弗列拉吃力地向前移动着步子。
    格拉莎惊慌地:“啊!……快一点儿!快一点儿!”
    弗列拉:“是……是……”
    格拉莎:“啊……”
    树林里又响起一阵爆炸声。
    格拉莎和弗列拉爬行地躲进土坑里。
    格拉莎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啊……啊……”
    随着又一阵爆炸声,从树林里走出一名德国伞兵。
    一支松球落在弗列拉的制服帽上。
    一些德国士兵端着冲锋枪七嘴八舌地叨唠着走过去。
    格拉莎坐在土墩上凝神望着远处走过去的德国士兵们。
    弗列拉躲在窝棚里,片刻后,他从里面钻了出来,并呼唤着:“格拉莎,格拉莎……”
    弗列拉搀扶着格拉莎走进窝棚里,格拉莎将弗列拉拥抱起来……
    弗列拉腼腆地:“明天我妈妈该高兴了。一到家,我就把家里人全抱起来……
    “我知道在什么地方……我有两个小妹妹,很好玩。我们去找科萨契的队伍。”

    一只仙鹤飞到窝棚附近,然后飞去。
    夜。格拉莎和弗列拉在窝棚里香甜地睡着。

    白昼。阴雨连绵。格拉莎和弗列拉亳无顾忌地站在雨中。俩人摇晃着树枝,滴落下的阵阵雨水淋在他俩的头上和身上,象淋浴一般开心地笑着,冲洗着沾满全身的污垢。
    弗列拉拾起树枝拍打着身子边洗涤边嘻嘻地笑着。兴奋地用双手将格拉莎抱了起来。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格拉莎兴致勃勃地竟然跳上弗列拉的小皮箱,扭着身子跳起舞来。弗列拉出神地望着,脸上堆满了微笑。

    村子。静悄悄的……
    弗列拉经过庭院进入家门。只见室内空荡荡的。
    弗列拉(画外音):“我就来!”说着,走进里间屋,向四周张望了一番,喊着:“妈妈!”接着自语地:“都走了……(对格泣莎)你坐下,坐下……”
    格拉莎坐在桌旁凝神地望着弗列拉的一举一动:他从烤炉里取出装着汤的小铁盆,放在桌子上。
    弗列拉和格拉莎坐在桌旁香甜地喝起来。
    弗列拉自语地:“都走了……(用手摸了摸铁盆)还是温的,还没有凉……你吃吧!是妈妈做的!吃吧!”

    弗列拉家。
    地板上凌乱地放着一些玩具。房间里静悄悄的,弗列拉突然从房间里闯出来,跑到井边,伏在井边上,躬下身子往井底下探望。井水中映出弗列拉的倒影。

    格拉莎和弗列拉从院子里跑出去,弗列拉边跑边说:“我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走吧!噢,蠢货!走吧!他们在这儿。”
    弗列拉:“不太远!”
    靠近板棚处躺着成堆的尸体。
    格拉莎和弗列拉在路上急促地奔跑。格拉莎说:“走吧!走吧!”
    弗列拉:“他们离这儿不远!跑啊!”
    弗列拉的双脚陷进复盖着大批树叶的泥塘里,准备穿过这大片的沼泽地。
    格拉莎也跑到泥塘的附近,不安地望着弗列拉。
    弗列拉大声地:“他们在这里!”
    说话间,格拉莎也迈进泥塘里。
    弗列拉望着前方指引着格拉莎说:“在岛上!他们在这儿!瞧!”
    格拉莎和弗列拉在泥塘里艰难地往前移动着步子,而且陷得很深。
    弗列拉:“格拉莎!”
    格拉莎和弗列拉吃力地从泥塘里拔出腿,爬上岸来。
    格拉莎:“弗列拉!”说完,哭泣地继续说:“他们在哪里!不在这里!不在这里!他们已经被打死了!”
    弗列拉:“他们在这儿!在这里!”说罢,将格拉莎推进泥塘,格拉莎在前,他紧跟在她的后面向前游动着。
    弗列拉:“格拉莎!……格拉莎!……”说着,吃力地游近格拉莎,扶着她勉强移动到岸边。但他突然丢下格拉莎跑开,随着拾起步枪,继续向前跑去。
    格拉莎被一名陌生人从泥塘中被拖到岸上。她对这陌生人说道:“他家里的人全部给打死了!他把我拖进泥塘!他是个聋子!神经不正常!不正常!……聋子……他拖着……(含混不清地叨唠着)。”
    弗列拉用手抓住头部。
    格拉莎(画外音):……我往沼泽地里走!他家里人全给打死了!打死了!”
    弗列拉绝望地呼喊着:“啊……啊……啊!”

    沙丘。阳光透过小树林洒在沼泽地小路上的一片沙丘上。各种不同年龄的成年人和儿童分散地坐在草地上,边避难边沐浴着温暧的阳光。
    一老太婆见弗列拉走过来:“弗列罗契卡(注2),孩子!你们家里的人都给打死了!”
    弗列拉和格拉莎穿过避难的人群向前默默地走过去。妇女们和一群儿童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人们站在被烧得遍体鳞伤、挺直仰卧在草地上的尤斯金的周围。目睹他那凄惨的样子,禁不住流下了热泪。
    尤斯金脸朝天空,望着周围的人群,有气无力地:“我说过……我对你们说过……不用……不要埋……一个人都不用埋……一去追他们……我求你们……打死我吧!……笑吧,笑吧!……我已经说过,别埋了。”
    弗列拉和格拉莎心酸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尤斯金,满腔仇恨涌上心头。弗列拉突然神经质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把头钻进泥塘里。
    年纪大的妇女们边啜泣地相互议论着,含混不清的话音、哭泣声乱成一片。
    格拉莎走到泥塘岸边,蓦地伸手抓住弗列拉的头发,将他从泥浆中拉了上来。然后将湿淋淋的,沾满泥浆的弗列拉紧紧地抱在怀里,呼唤着:“弗列拉!”

    小树林。
    一个高大的希特勒模拟人立在草地上。骷髅代替了头部,穿着一身德国军大衣,胸着挂了一枚十字勋章,迎风摇曳。
    游击队员们围拢在希特勒模拟草人的四周,气愤地望着。
    格拉莎坐在草地上抉着弗列拉,俩人偎依在一起,她手捧一堆野果子,往弗列拉的嘴里一口接一口地喂着。
    鲁别日继续用泥团往希特勒骷髅的脸部贴补着,接着用泥塑出一个大得出奇的鼻子贴在骷髅的中央位置上。
    鲁别日望着围观的人群问道:“可以吗?”
    男人甲(画外音):“他还需要什么鼻子,他是个梅毒病患者。”
    男人乙(画外音):“手是麻痹的。”
    男人丙(画外音):“有癫痫病的!”
    男人丁(画外音):“疯子!”
    男人戍(画外音):“啊!”
    男人甲幽默地(画外音):“你怎样把他抓住了?”
    一些人分散地坐在草地上,瞧着模拟草人七嘴八舌地聊着:
    男人甲:“我们那里有个盗马贼。大家扒光了他的衣服,把他的屁股喂了蚂蚁!”
    男乙望着模拟草人:“不,他那屁股象个平底煎锅,没有油!”
    男人丙:“最好是问问妇女们,该怎么办。”
    鲁别日用泥做成两只大耳朵给模拟希特勒草人的骷髅左、右侧各贴上一只。
    男子汉问道:“怎么,还往上塑泥吗?”
    鲁别日用刀子从弗列拉的头上剃下一缕缕的黄头发,说道:“来,扔下来!听着吧,看大家怎样议论他。”片刻后,对弗列拉说:“你的头发真柔软。”
    老年妇女:“软得象婴儿的头发。”
    一些人将弗列拉的头发剪下夹。
    一只手将一缕缕头发塞进土里,掩埋起来。
    希特勒模拟草人的四周集聚了许多人,其中有村民和游击队贝们。
    鲁别日对观众说:“现在全部都做齐了。瞧,怎么样?”
    男甲(画外音):“要给他披上一张皮子。”
    鲁别日:“我们这么困难,到哪里去找呢?”
    男乙(画外音):“那应该把他的舌头拉出来。”
    男甲:“还要有颗痣。”
    鲁别日:“你别来教我!我已经做过五个草人了。小伙子们,你们大家看,怎么样?”
    男丙:“一切都可以了!”
    鲁别日:“好了。他大声地喊呢!走吧!”
    众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往希特勒草人的脸上唾起来。
    妇女甲:“该死的!呸,坏蛋!”
    妇女乙:“呸!”
    上了年纪的妇女们一个接一个地唾着:“呸丨呸!呸!”
    弗列拉特意走近草人的面前,狠狠地唾了一口:“呸!呸!”
    霍契科:“我们还给你,别害怕!”说着,准备从弗列拉手中把枪夺下来。但弗列拉不肯放手。
    霍契科:“等活动干完后,回来就还给你。怎样,给我吧!”
    鲁别日:“你干吗对他这样?他是个痞腿。跟我们走吧,朋友。我知道离这儿不远有个仓库。起来!起来!”说着,将模拟草人希特勒举起来,从人群中挤出去,往大路走去。
    村妇甲:“孩子们,心爱的孩子们,别离开我们!”
    鲁别日:“我们又不是承担抚养义务的人,想离开你们跑掉!”
    “好了,小伙子们,这次给你们带来什么了?象在饭馆一样,点吧!”
    村妇乙:“面包!”
    村妇丙:“食盐!”
    小男孩:“叔叔,牛奶!”
    村妇丁:“小甜面包!”
    男子汉:“鲁别日,要搞到面包,如果搞不到就快回来!”

    格拉莎陪伴弗列拉,送他走出草地。
    格拉莎边走边聊着:“难道你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吗?你原来也不知道。弗列拉,你看看我,告诉叔叔,说我们等着他!”
    弗列拉:“不,这是我的过错。我……”说完,沿着大路走去。

    夜。一轮明月高悬在空中。暗淡的月光洒在地上。
    鲁别日仰首对着皎洁的月光自语地:“啊,多么圆,多么亮啊!再有一公里就到了!”
    鲁别日等四人穿过杉木林在向前行动。
    霍契科:“噢,快走,已经有鸟叫了!”
    鲁别日:“快,快,你这走不快的人!这不是在老爷爷身边取暖。”

    霍契科一只手提着小水桶,另一只手提着步枪,穿过田地跑进树林里。

    另三个人从山坡上匆忙地跑下来,冲进树林,向前继续跑着。
    霍契科:“怎么样,摸到小仓库没有?”
    鲁别日:“噢!”
    霍契科:“我的脚,脚!穿我老婆的吧!”说着,换上一只鞋。
    鲁别日肩扛模拟草人,说:“谁知道,他们已经在这儿?”
    “啊!去弄些牛毛来,不然,什么东西都没法带回去。”
    “给你,给你,小鬼!不然,来不及了。”
    霍契科:“你干吗扛着这个怪物?”
    弗列拉:“德国人追上来了,他们要把它抢走!”
    鲁别日:“如果没有他,我和你也不会认识的。你也只能在巴伯卢依斯库的煤油店里;格列伯·瓦西里奇在列宁格勒附近的巴罗切城里。
    “还有一桩事儿呢!在我们的奥鲁茨库城里有一个人用肥皂做酒。”
    霍契科:“是什么使你总是那么高兴?”
    弗列拉微笑地没应声。
    鲁别日:“我是从那个驼背的人那里了解到,为什么你的背是弯曲的?——因为我的前胸是挺直的!”
    格列伯·瓦西里奇:“你是个没指望的乐观主义者,鲁别日!”
    霍契科:“应该给他治病!”
    鲁别日:“那我们应当哭吗?”

    黄昏。夕阳染红了天际,暮霭苍茫中一辆德国坦克沿大路疾驰驶过。从掩体中跑出四名游击队员。他们将草人——希特勒安插在道路的正中。四周是一片空旷的田野,目标很明显,一眼就可以看到。
    鲁别日指着草人说:“他妈妈对他说:如果我知道这样,就不生他了。”
    格列伯·瓦西里奇:“上子弹,上子弹!”
    鲁别日:“他在大声地喊叫呢!”
    霍契科:“快一点儿!”
    鲁别日风趣地:“噢!我已经怀孕了!别胳肢我,不然,我叫起来,全欧洲都能听见!”
    霍契科:“喂,站住,坏蛋!”
    鲁别日:“没什么可怕的,我摸一摸他!你仔细看一看,我是热爱喜剧的!”
    格列伯·瓦西里奇:“可以了,走吧!”说罢,离开草人,翻过公路跑去。

    飞机撒落的传单在空中飞舞,飘荡。
    鲁别日拾起快要落到地面上的一张又一张的传单。他自语地说:“多么好心的人啊!再扔下来一些烟叶该多好!(读传单)打死犹太布尔什维克。”
    四个人一并在荒地上跑着。
    格列伯·瓦西里奇:“我看,再冒一次险吧?!象我们的鲁别日说的:听我的话没错。走不走?”
    霍契科:“若不然,我们等到夜里,好吗?”
    弗列拉:“大家在那里都快饿死了!我们还呆在这里!”
    鲁别日:“喂,动手吧!动手吧!别耽搁了!德国人快过来了,你还磨蹭。”
    霍契科:“好了,就这样吧!”
    鲁别日和弗列拉穿过公路,骞地跌倒在地。
    鲁别日:“快过来,过来!往哪儿去?”

    森林里响起一阵爆炸声,随即掀起一团黑烟和四处飞溅的沙土、弹片。

    弗列拉和鲁别日从战壕里钻出来,走向另一个掩体。
    天空。一架德国侦察机不断地在空中盘旋。
    弗列拉和鲁别日并肩地在路上走着。突然躺倒在地上。
    鲁别日:“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没有我怎么办?我只有飞在你的头上,带给你个小礼物。也许给你运一辆摩托车来?很久没骑了。”
    一阵爆炸声袭来。
    弗列拉:“躺下!”说着,立即卧倒在地上。

    一支玻璃瓶从空中落在水坑里。
    鲁别日缓慢地站起身来。弗列拉仍然伏在地上笑着。
    鲁别日:“原来是这样。在空中喝酒,把瓶子丢给了我们。”

    村景。白天。
    晚秋季节。稀疏的木结构的农舍分散座落在人口不多的村子里。周围是一望无边的还没有收割完的庄稼。
    一名警察穿着白衬衣从一座比较象样的木屋里走出来,尔后,打开牛圈的木板门,将一头牛从里面赶了出来。远处传来一阵阵德国兵的说话声。
    游击队员鲁别日手里提着步枪从远处跑过来,见到正在赶着牛的警察站在墙角处准备方便,喊道:“站住!叔叔。”
    警察回首应声地:“噢……噢!”
    鲁别日:“等一会儿。”
    警察:“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是谁?”
    鲁别日(画外音):“等等!你是什么人?是警察?”
    警察胆怯地:“您是谁?小伙子!”
    鲁别日(画外音):“好啦!扣上衣扣,别感冒。这是卡缅卡村吗?”
    警察:“小伙子,瞧你说的,这是巴古肖卡村,这里还有德国人,已经呆两天了,我老了。”
    鲁别日(画外音):“牛圈的门开着吗?”
    警察:“开着……”
    鲁别日(画外音):“现在,牵着牛送我们去,懂了吗,叔叔?”
    警察:“好……”
    鲁别日(画外音):“你别担心,把我们送到地方,然后你可以往回跑,要干得快。走!”
    警察无奈地:“就来……就来,马上……马上……既然需要就干嘛!”
    鲁别日(画外音):“啊,我喜欢有自觉性的人。弗列拉,没睡着吧?!”
    弗列拉(画外音):“哼……”
    鲁别日(画外音):“咦,你那门有吱吱呀呀的响声,该上些油了。”
    警察:“是的……”
    鲁别日(画外音):“怎么德国人没把这条狗打死?不应该……竟会是这样。你是白色的,牛也是白的。你要穿点衣服吗?”
    警察:“我到屋子里去拿。”
    鲁别日(画外音):“枪呢?这个你和我的邻居能做到。大家都称他为‘怪物’。记住了吗?”
    警察:“是!”
    鲁别日(画外音)指着地上的牛屎:“这一堆牛屎。你躺上去滚一滚。”
    警察:“可……”说着,无可奈何地躺在牛屎上滚得衬衫上都是一块块的污秽。
    鲁别日:“这样就好了,你的职称是什么?”
    警察:“小伙子们,你们说什么呀!我不是警察。是为了自卫。警察去他的。”
    鲁别日命令地:“噢,你现在就走吧,但是要快!”
    警察:“好……”
    鲁别日继续补充地:“不然你老婆该想你啦!快走!”

    弗列拉牵着一头牛对鲁别日说:“走吧!”
    鲁别日:“别回头看,当心会跌倒!”(一阵飞机的轰鸣过后,爆炸声迭起)鲁别日富有经验地说:“躺下!”伏在地上对警察说:“现在这么办,你往回走吧!走回家去,懂吗?”
    警察:“噢……”
    鲁别日:“不要说出去!只有你、我知道。”
    警察:“噢……”随着话音,转过身去,弯着腰离去。
    鲁别日叮嘱地:“喂,往那边走!去吧!”
    警察惊慌地:“噢……”
    鲁别日:“一定要跑步!”
    警察:“噢!……”
    鲁别日:“不然,老婆会骂你的。”

    鲁别日和弗列拉赶着牛在田地里兴冲冲地跑着。
    鲁别日开玩笑地说:“噢!现在我们那个大叔哪儿去了?”
    弗列拉气喘吁吁地:“兜风去了吧?!”
    鲁别日:“他有一双好靴子,是上等牛皮的。”
    弗列拉嘻嘻地笑个不停。
    鲁别日:“也许他在找我后,想和我这双靴子交换呢?!”说着,转身用一只手抚摸起花牛的头部,边对牛说道:“善良的……心爱的……站住。”
    弗列拉紧跟在牛的后面高兴地跑着。牛毫不理睬地往前跑起来。
    鲁别日继续喊着:“站住!”
    弗列拉:“噢……噢……噢!”
    鲁别日:“可爱的!站住!”
    牛终于停下来。鲁别日细心地抚摸着牛的身子。
    弗列拉拉着牛说:“来,来吧!来吧!啊!啊!”
    一阵牛叫声在田间上空久久回荡,显得那么粗犷有力。
    弗列拉怜悯地抚摸着牛的头部。
    鲁别日计上心来地说:“我们一起挤点奶喝吧!这种生活也不错。”
    弗列拉:“对呀!”说着,若有所思地环顾大地,随着仰首展望暮霭苍茫的天空,似乎在搜寻什么。

    夜。黑黝黝的天空里闪烁着繁星。
    突然一颗照明弹划破了寂静的黑夜,在空中闪闪发光。
    鲁别日仰起头来机警地盯视着。
    一阵连珠炮的枪声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一道道子弹闪出的光束在黑暗中穿梭般地飞舞。
    弗列拉卧倒在地。子弹从他头顶上不断地飞过。
    鲁别日突然中弹,一声惨叫,摇晃地栽倒在地上。
    弗列拉小心翼翼地爬到死去的鲁别日的身边,哽咽地喊着:“鲁别日叔叔!鲁别日叔叔!”说着,仔细地端详着他的面孔,然后,恋恋不舍地拖着步枪,匍匐地向前移动着。
    夜。
    阵阵枪声在空中回荡。一头牛在朦胧的夜色中迈着懒傲的脚步向前缓缓地移动。
    弗列拉疲惫地伸手揪住了拴在牛鼻子上的绳子,随着牛的扯动伏在地上向前移动。
    牛突然中弹,随着撕碎人心的一声哀嚎,蓦地栽倒在地上。
    弗列拉爬着移动着,卧倒在牛的身边。只见它奄奄一息,全身在抽动着,断断续续地呻吟着。他怜惜地用手抚摸着它的头和全身。
    特写:一只睁大了的牛眼睛在上下滚动着。
    一颗照明弹象流星一样从高空落下来,顿时呈现出一片光亮,转眼间又消失殆尽,一切又沉浸在黑暗中。
    弗列拉无依无靠、呆楞地伏在地上,凝视着夜空。
    一轮明月当空,透过薄云辉映出暗淡的光芒。四周一片阴森和冷清。只见弗列拉伏在地上哽咽着,而后逐渐失声痛哭起来。哭得全身都在颤抖着。

    晨。天刚蒙蒙亮,一片青纱般的薄雾笼罩着田野。
    弗列拉躺在牛身上一觉醒来,发现心爱的牛横卧在地上,已经僵死了。他站起来抓住牛角,想用力搬动牛的身子,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奈牛的身体纹丝没动。他凝神思索片刻,从衣袋里掏出一把刀子在牛的臀部用力地划了几下,失望地将刀子丢在地上,然后提着步枪向远处走去。
    晨霭从他身边一阵阵闪过,空旷的田野里只有他只身一人摇晃地走着。忽然,发现一辆平板马车停在田野的另一端。
    弗列拉如获至宝,匆忙地走到板车跟前,准备赶走它。这时一位正在割草的年纪约摸五十岁的农民急忙赶过来。
    弗列拉不予理睬地拉起缰绳,边赶着马,边吆喝着:“走了!走了?快走!”
    农民:“喂,喂,喂!这是怎么了?你在干什么,同志?”
    弗列拉不悦地:“够了!我没时间和你罗嗦!有斧子吗?在那边有条牛,那里有肉。”
    农民:“要马吗?怎么能这样干呢?朋友?”
    弗列拉端着枪对农民说:“在那边有孩子,大人,都快饿死了!”
    农民抱着一捆干草放在车上,说:“那我们是什么,不是人?”
    弗列拉:“大家都在打仗,而你坐在热炕上!坐你的吧!”
    弗列拉突然发现德国鬼子从远处走过来。他和农民老大爷急忙将枪和上衣埋藏在干草堆里。
    弗列拉:“你看,他们干了些什么?看见了吗?”
    农民:“小声点儿,孩子。小声点儿!你……你怎么了……发疯了?往这儿放!全都放在这里!皮带和军装都放在这里。把一切都放在这里!快一点儿!”

    田野。
    一辆德军装甲车在田里奔驰,突然停下来,从里面跳下来一些德国士兵。

    弗列拉和农民坐在木板车上操马避开了德国士兵,扬长而去。俩人坐在车上边走边聊了起来:
    农民赶着马说:“快一快一快!这是需要!”
    弗列拉问道:“这是哪个村子?”
    农民:“是别拉霍狄!别拉霍狄村!”
    弗列拉:“我们那里有两个村子都叫这个名字。”
    农民:“我们的全部街道都叫‘别拉霍狄’。你将来也是一个别拉霍狄人。懂吗?”
    弗列拉:“噢……”
    农民:“在水闸附近淹死过人。”
    弗列拉:“他叫什么名字?”
    农民未予理睬地接着说:“你有妈妈,姐妹,兄弟,共七个人。这是什么?”
    弗列拉:“噢……”
    农民:“他们叫奥丽卡,卡契卡,费佳和小索尼卡。记住了吗?”
    弗列拉:“啊……”
    农民:“你的妈妈叫费克拉。叫别拉霍狄费克拉。你叫冉尼卡。记住了吗?明白吗?”
    弗列拉发现远处有敌人,说:“我们跑吧!”

    沿马路驶过一批德军汽车,其中一辆摩托的挎斗上架着一张床板,板上直挺挺地躺着一名被打死的半裸着上身的尸体,用来向村民示众。

    街道。
    弗列拉和农民老大爷坐在板车上,在村子里的马路上奔跑。
    弗列拉问道:“我爸爸在什么地方?”
    农民:“你爸爸?说实话,再也见不到了。”
    弗列拉:“死在哪儿了?”
    农民:“在哪儿?谁……知道!到我家去。我对你说,你是我的孙子,叫米特罗方。明白吗?”

    山坡。白天。
    从小山坡的背后隐约地出现一批敌人军用汽车。

    弗列拉在院子里注视着敌人的动向。

    德军用汽车在村子里穿梭般地驶过。
    木屋。
    屋子里挤满了村民。弗列拉在他们当中惶惑不安地向窗外看望。
    窗外一群德国士兵和摩托集聚在木屋的周围。门的两侧两名持枪的士兵在看守。
    男子汉:“这是我的亲人。儿媳妇,阿西尼娅……这是普鲁金娜和他的孩子。”
    弗列拉:“这是谁?”
    男子汉:‘这是我的女婿……出纳员。这是我姐姐的孩子,他们叫丽玛,拉娅,卓依卡,维卡,维罗尼卡和玛丽·保利斯。”
    德国士兵们在屋外的噪杂声响成一片。
    德士兵对另一些士兵高声地:“下来!搜查房间!把汽车集中在一个地方。”

    室内。
    男子汉乙:“我们也是人……”
    男子汉:“这是我们的邻居:玛丽娅和她的孩子,柳霞,弗罗露和费尼娅,还有伊万。”
    长凳上坐满了人,其中有男人和女人,还有儿童。
    男子汉:“全明白了。又要赶我们去德国。”
    卡吉克斜眼盯了盯他,说:“赶谁?是赶你吗?”
    德国士兵对军官说:“来,进屋子里!都安排好了!”
    一名德军官走进木屋里,对士兵说:“你在房顶上看一看,好吗?”
    士兵:“是!”
    老太婆在角落里悄悄地说:“别说话,别说话!”
    卡吉克对着大家,问道:“会说德语吗?”
    众人瞪着眼睛望着卡吉克一言不发。
    德围军官面带奸笑地环顾四周,站在桌旁,瞧着大家,然后说:“我吗?会说。(转脸对一名中年人)你也会吗?”片刻后,又重复地:“你也会说德文吗?”
    老太婆走过来为军官倒茶。
    军官:“谢谢。”
    士兵:“来吧!快一点儿!你在这儿怎么啦?噢,是游击队!”
    士兵乙:“在这附近看来有人抵抗,走吧!”
    另一名德国军官在桌旁坐下来。
    老太婆走上前去,倒了一杯酒:“祝你健康!”
    另一男子汉:“请用吧,先生!”
    弗列拉不安地转身走到窗前,向窗外不停地望着。忽然,一名德国士兵用手榴弹凶狠地砸碎了玻璃窗,端着杯子伸向屋里。男子汉给他倒上一杯白酒,于是他贪婪地喝起来。
    另一德国士兵跟过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给我也倒上一杯!”
    男子汉:“请喝酒。”
    从扩音器里传来一阵阵广播的声音。
    “村民们!……”
    弗列拉被德军士兵推搡着从木屋里赶出来,他一个筋头栽倒在街上。
    广播的声音继续着:“……别列霍狄村的人们!别列霍狄村的村民们!全体村民,注意听啦!注意听啦!每人必须带上孩子和证件,来到广场上,听从指挥。准备检査家庭和户口。要遵照德国政权的命令。必须具备食品供应证。任何人不得留在家里、储藏室和冰窖里。屋顶上或阁楼里不得有人。”
    广播当中,只见一些村民被德军疯狂地追赶在村子的街道上。群众的谩骂和哭喊声混成一片。弗列拉迎着大家跑过来,大声地喊着:“站住!站住!你们往哪儿跑呀?他们赶你们走,要杀死你们!杀死!”
    一名宪兵闻声赶过来,用一只大手将弗列拉的嘴掩住,揪住他的脖子,愤怒地:“你厉害什么?厉害什么?闭上眼睛,闭上!我打死你!打死你!”
    妇女、儿童、男子汉们成群结伙地被德国兵赶着在街上闪过去,呐喊声乱作一团。
    广播声音仍旧在继续:“……待上两天的干粮。带上孩子……”
    男人们被赶在一起,围成一个大圆圏在空场上跑步。
    广播声:“要遵守纪律和规定。”
    宪兵:“到这边来!这边来!该死的。快!快!”
    广播声:“德国是个文明的国家。”

    街头。
    村里的男女老少,儿童们排成长队站在长桌前面。德国宪兵坐在桌子后面为他们办理登记手续。
    一辆带有扩音器的德国军用汽车驶过。车里坐满了士兵,他们当中有的人正在喝酒,有的和女兵在调情。
    扩音器里传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为了避免传染欧洲……”
    德军医手执教鞭站在死尸旁边,边看边说:“我作为军医官,六一三大队的军官,规定一项死刑办法:用七颗子弹射进前胸筋骨的部位。”片刻后,接着说:“我想强调一点,凡拒绝执行德军指挥的人,都将受到这样的惩罚。”

    德军士兵用刺刀将仙鹤的草窝挑开。
    ―德士兵从粮库的窗口探头探脑地向外望着。

    一座木结构的又高又大的粮库屹立在宽阔的场地上。
    妇女们、儿童和男子汉们被聚拢在仓库前等待他们悲慘的命运。

    宪兵:“怎么办,少校先生,都准备好了!”
    一辆摩托驶近汽车前,蓦地停下来。
    德军官:“指挥官,根据您的指示,一切都准备好了。”
    什坦因:“好。”
    宪兵:“怎么办?要请他们吗?要警报信号吗?”
    一些士兵手持手榴弹纷纷掷向粮仓的窗口,顿时窗口、墙角处在爆炸声中燃烧起一堆堆的火焰。
    一颗照明弹从粮库阁楼的窗口冲进去,一团火焰落在地板上。看守宪兵迅速跑过去用一只脚踏在火焰上,将火熄掉。
    宪兵气愤地骂起来:“唉!真!……他妈的!”

    粮库。
    宪兵从粮库里走出来,将两扇大门敞开,向簇拥在门前的男人、妇女和儿童们说:“来,欢迎你们,狗崽子!”
    一些德国兵持枪往粮库门口推挤着无辜的妇女、男人和儿童们,逼迫着他们往仓库里走。被推挤的村民乱成一团,他们嚎叫,挣扎,企图从死亡中挣脱出来。
    数名德国兵牵着狂吠的军用犬恐吓着乱成一团的村民。
    德国士兵用力地推挤着妇女和儿童们。搏斗中一男子汉企图逃跑,被德军士兵用脚踢倒在地,然后将他推进仓库里。
    众村民在武力的威胁下,被赶进仓库里,随后德军士兵在拼搏中将大门关起来。
    两名德国士兵揪着一名犹太人走过来,将他推进仓库里。
    宪兵大喊大叫地:“犹太人!抓住了一个犹太人!拖进去!拖进去!”
    宪兵:“噢,该死的!揪住他,揪住!”
    粮库。
    库里挤满了村民,其中有男人、女人和儿童。一名德国士兵被挤在人群当中,他准备拉开门出去,但又怕村民随着也挤出去。他被挤得透不过气来,急得喊叫着:“啊一啊!啊一啊!啊一啊!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对门外的德军士兵喊叫)你们怎么啦,狗崽子,我可是自己人啊!自己人!放我出去!”说罢,在挣扎中从门缝挤了出去。
    宪兵指挥着:“安静!开始全面集中!”

    关在粮库里的一名中年男人扒在窗台上,跷起脚尖,将头探到窗口处准备向外望,只听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头部,立刻仰面倒在地上死去。
    一男子汉吃惊地:“那里是怎么回事儿?”
    弗列拉呆楞地在人群里晃来晃去,一声不吭。
    德国士兵浩赫特意地把头探到小窗口的棚栏地方,往库里打量了一番,然后放了几声空枪。
    宪兵:“安静!”
    浩赫爬上粮库的窗口,对库里的村民说:“不带孩子的,可以出来,到窗户这儿来。”
    浩赫重复地说:“把孩子留下来!”说完,转身离去。
    浩赫催促地:“来,快一点儿!”
    被围困在粮库里的村民们不停地喊叫,喊声与哭声混成一片。锁起来的两扇板门被推得不停地摇晃着。
    弗列拉探头向窗外望了望。见德国士兵们正在忙于准备这场灭绝人性的大屠杀活动。
    老太婆高声地咒骂:“畜牲!畜牲!”

    弗列拉忍无可忍地从窗口爬出,跳落在地上。德国士兵立即走上前去,揪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起来拳打脚踢地毒打一通,踢得他满地翻滚。
    德士兵甲对村民不怀好意地:“来,爬出来吧!”
    德士兵乙:“指挥官……您已经听说过:这位是负责指挥整个师的人物。”

    汽车内。
    一些德军骨干围坐在一名高级军官的四周,听取话动部署。
    村民们在粮库里拼命地挣扎,哭喊声传向四面八方。一片阴森,恐怖笼罩全村。

    德军士兵将弗列拉推倒在地。他呆痴地看着。
    宪兵跑过来,揪着一个姑娘的头发,拖着她在地面上滑行。她的衣服被剥掉,只穿着内裤和一件背心,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挣扎着。
    粮库里村民的哭喊声一声高于一声,震耳欲聋。
    另一宪兵对拖着姑娘的宪兵说:“放开她!放开!”
    德国兵搂起身穿短裤的姑娘在一起拍照。
    德军官:“真是漂亮的照片!”
    宪兵:“我把她枪毙掉!”

    军官什坦因肩上托着一只獭猴开心地玩弄着。

    突然,从粮库的窗口处丢出一个小男孩。
    德国兵从妇女手中将婴儿夺过去,随着将婴儿往窗口里丟了进去。
    卡登卡斯迪揪起姑娘的长发向前拖着走去。姑娘不停地嚎叫求援。周围的德军士兵看着,开心地大笑着。

    浩赫指挥地说:“向右!往那边去!”

    卡登卡斯迪继续拖着姑娘在地面上走着,忽然停下来,将她丢在跪在地上的弗列拉的身边。

    一辆摩托在场地上绕转圈子驶来驶去。这是经过精心安排的摩托车,在挎斗车上架起一块床板,板上仰面躺着一具被打死的村民尸体,尸体裸露着上半身,在他的胸前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今天我杀害了德国人。”
    一群德国军官和士兵站在一旁拍手称快,笑得发狂。
    宪兵从一村民手中夺下一个空着的公事皮包把他的整个头部套起来,引起旁观者一阵哄堂大笑。
    宪兵说:“噢!噢!老兄,是空的!空的!”
    德军官:“什么都没有。”
    宪兵:“啊,你干了不少的事儿,这小皮包!噢!还是个知识分子呢!”
    德军官:“知识分子!”
    宪兵:“他就在这儿!”

    德士兵举起油箱往枕头上倒汽油。
    德士兵:“再倒!再多倒些!应当全浸透了,火才会着得旺!”

    汽车和摩托车纷纷撤离粮库场地,躲在远处,准备开始这场大屠杀活动。
    一群德士兵分头向粮库的各个角落和窗口里投掷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伏,加杂着男女老幼村民的绝望的呼叫声。
    广播车在仓库前走过,扩音器里播出欢快的歌曲《卖货郎》。歌声久久地在空中回荡。

    特写:一只大手拿着钢盔将桌子上的獭猴扣起来。

    弗列拉转过头盯视着眼前发生的―切!

    德士兵疯狂地往粮库的木板墙上和窗口一个又一个地投掷燃烧瓶。所到之处立即燃起熊熊的火焰,浓烟滚滚,冲向天空。整个仓库越烧越旺,库内的惨叫声撼人心弦,令人发指。
    看守在屋顶上的德国宪兵见势不妙,唯恐自己与粮库同归于尽,慌恐地持枪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摔倒在地。
    围观的德国人幸灾乐祸地狂笑着,拍手称快。

    粮库场地。
    德军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集中火力向粮库猛烈地射击。冲锋枪和机枪的射击声交织在一起,里面还夹杂着手榴弹的爆炸声。

    弗列拉绝望地坐在沙丘上,直楞着双眼,成了一个傻子。

    天空里突然出现一架敌侦察机,不停地盘旋。

    德国女人在吉普车里香甜地吃着螃蟹。

    粮库在燃烧,全村许多房屋也相继被点燃起来。军用汽车在村子里横冲直撞,威风凛凛。

    宪兵将弗列拉拖到德国兵的活动组当中。
    宪兵:“快,起来!赶牛去!”
    宪兵乙:“你到这边来!走了,走了,狗东西!”
    德士兵(德语):“来,来,快一点照!”
    德士兵手持照命机准备给弗列拉拍照。
    德军官用手枪顶在弗列拉的太阳穴部位。弗列拉跪在地上瞪着两只天真无邪的眼睛忍受着敌人的捉弄。
    德士兵按了下相机的快门,咔嚓一声响过后,银幕上闪出一幅弗列拉被捉弄的照片。
    德士兵将跪在地上的弗列拉向前一推,转身离去。留下来的弗列拉一头栽在沙土里。

    村子里。白天。
    德军机械化部队浩浩荡荡地在村子里奔驰过去。沿途焚烧的房屋火焰冲天,硝烟弥漫。村民四处奔跑。
    宪兵对他的伙伴说:“彼得,吃蜂蜜吗?”

    一辆摩托驶近躺在地上的弗列拉的面前,对他吆喝着:“喂!”
    弗列拉毫未应声地伏在地上。

    一辆军用卡车蓦地停了下来,从车子里跳下数名士兵,架起一名年轻的姑娘,拖上了汽车,姑娘拼命挣扎、哭喊,惨叫声随着汽车离去,逐渐消失。

    数名德士兵拾着一张铁床,床上躺着一位六十岁上下的一个老太婆,在街上走过。当走到空场时,他们将床和老太婆放下来。
    卡登卡斯迪对老太婆说:“我们留下你去繁殖吧!你还会给我们生育呢!”说罢,丢下老太婆向村子里走去。
    特写:老太婆仰卧在床上,瞭望天空,环顾四周,流下了两行眼泪。

    树林。和熙的阳光洒满了人间。
    弗列拉沿林间小路孤独地走着,突然发现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翻倒了的摩托。车子旁边卧着一名德国姑娘——卫生员,她满身泥土,奄奄一息地全身颤抖着。
    弗列拉走上前去,见她瞪着双眼,已经停止了呼吸。他从她那背包里取出绷带,向密林深处走去。

    村子里成群结队的德士兵在撤离前疯狂地燃起所有房屋,大火冲天,看上去宛如一片火海。沿途汽车里载着从村民那里掠夺的猪和牛。呐喊声,枪声交织在一起,一派阴森、恐怖。

    田野。
    一堆堆的麦草堆放在田里,杳无人影,只见弗列拉无精打采地在田里用脚踢打每堆麦草,下意识地寻找什么。忽然,从一堆麦草里发现了他过去掩盖起来的衣服和一支宝贵的步枪。他万分喜悦地从草堆里拾起它,用手中的绷带将断裂的枪托捆了又捆,然后瞪着双眼凝神地思索着。转脸望去,只见一名少女裸露着双腿,满面伤痕,嘴上吹着口琴,神经质地朝他走过来,然后坐下来。
    弗列拉望着她,意味深长地说:“爱情,生育……”

    弗列拉沿大路走着。发现游击队的队伍冲过来,他紧跟上去,来到一座木板房前,包围了剩余的一批敌特工人员。
    一名游击队员端着冲锋枪大喊大叫地冲过来,挤进同伴们的圈子里说:“让开,听见没有?让开路!”
    另一名游击队员高举马刀冲上来,也准备处死畏缩在墙角的刽子手们。

     3 ) 自己去看

    这真是一篇鼓动性极强的战斗檄文!

    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和摄人心魄的配乐,半个多小时屠杀场面的白描,全片两个小时下来,相信没有人不会像片尾那样追随着游击队的队伍一起去打德国鬼子。

    二战题材相对来讲更容易拍,侵略与反侵略,正义与非正义,不存在什么模糊地带,起码在战争期间是这样的,所以,尽管去符号化也不会让人觉得片面了,在累累罪行面前,不需要什么逻辑和理性思考。

    最后那段蒙太奇每开一枪希特勒就返老还童一段直到襁褓,确实是见所未见的。

    同样冲击力十足的还有对话的镜头,正反打全是演员正面镜头讲台词表演,别的影片不合适,但在这里却是异常有效果。

    男主的眼神恐怕没有观众会淡忘,那双大眼睛从开始的童真到惶恐到愤怒到坚定,其实可能眼神都一样,但是导演就是能让观众感觉到这么多的情绪。

    如果该片在二战期间就存在,战士上前线不用任何动员,看一遍这个就够了。

     4 ) 自己去看 Come and See, 1985

    另有一匹马出来,是红的。有权柄给了那骑马的,可以从地上夺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杀。又有一把大刀赐给他。
    ——启示录 6:4

    “自己去看”,引自英王詹姆士钦定本《圣经》。传说当年七个封印悉数揭开,天降浩劫,夺了世上无数人的性命。骑红马的使人战争,浮尸百万、流血千里;不日二战爆发,正应了启示录里约翰眼中看到的一切。
    其实片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刺激视觉。给人印象极深的是反倒是表现力极强的声效。影片一开头就是一个老头儿和一个小孩儿的高声对骂,而两个人的声音都极度苍老,暗示着艰难的生存环境和生活境况。接下来还有炸弹爆炸之后主人公的耳鸣,导演几乎是以恐怖电影的音效来表现弗列罗奇卡耳中的声音和内心的极度恐惧。最后还有女主角断断续续的口哨,凄厉诡异,平添恐怖。全片长136分钟,导演依莱姆•克里莫夫用了将近130分钟的时间来展现弗列罗奇卡的悲惨遭遇,近乎是主人公跟谁在一起生活谁就被枪弹夺去性命(甚至牛也不能幸免),在哪个地方生存哪个地方就被纳粹掀个底儿朝天。弗列罗奇卡经历了的很多灾难,每次都只有他一个幸存下来,正是这种孤独的处境最终加深了灾难感。尽管如此,毫不客气地说,前129分钟的全部影像不过就是让人感觉压抑,给人展现了纳粹的滥杀无辜和战争阶段的残酷画面,并没有什么让人感到稀奇的地方,共感也十分有限。
    然而,这种印象在影片结尾部分一扫而空——结尾实在太有力度,以至几乎掩盖了前面所有的优点和缺点,让电影从轻度感官猎奇直接上升数个档次,变成了深度哲思表达,从而也决定它毋庸置疑的神作品质。
    全片的重心全部靠在最后7分钟上。在历经无数劫难之后,满脸皱纹、神情扭曲的弗列罗奇卡对着泥水中希特勒的画像开枪。随着子弹打在希特勒的“身上”,时间居然开始倒流,所有的事情都在倒退:从被炸毁的楼房恢复原状,到希特勒接见少年积极分子,到希特勒检阅部队,再到啤酒馆暴动……弗列罗奇卡杀红了眼,杀意不断增强,击毙了所有的邪恶,把希特勒及其纳粹统治机器和战争机器打回了原形,时间也随着邪恶势力的死亡逐渐倒退。“行刑”一直继续,主人公又击毙了少年时期就面露凶色的希特勒,而当最后时间来到希特勒一脸天真无邪地被包裹在襁褓之中、躺在母亲怀里的时候,弗列罗奇卡却久久凝视照片,再也找不到任何开枪的理由,不得不艰难地放弃了击毙万恶之源、消灭罪恶萌芽的最后机会。
    这种显而易见的善良和人道主义精神实在太让人动容,因为就算主人公经历了如此多的血腥屠杀之后仍然能心怀怜悯和正义,哪怕是面对敌人,面对杀害了自己母亲的罪魁祸首。然而无辜就是无辜,幼年时期的希特勒并没有这样残忍的想法,他也就不该面对无辜的死亡。这样的想法无疑昭示着人性伟大的一面,这样的设定一方面使人联想到主人公自身在片中的悲惨命运,另一方面也激发了更深层次的联想和思考。人道主义是固然是善良的,但有时候也是卑微的,而正是这种怜悯使历史毫无节制地发展下去。弗列罗奇卡放弃开枪的那一刻,历史又开始按照时序正常发生了,这就暗示着当下的一切战争和屠杀还是无法避免;时间,抑或人类本身最终还是纵容了希特勒和纳粹犯下的累累罪行。这既是必然,也是悖论,因为没有希特勒,也会有别的特勒,没有二战也会有三战四战;但假使时间倒退,再次让人类在和平和战争之中做出抉择,人类却会因为对一个人的道德和良善义无反顾地选择“重新来过”,甚至不惜毁灭整个种族。一切都无法避免,人们只能可怜兮兮地通过与邪恶对战这种残酷的方式修补那些本不用修补的漏洞,这是对人道主义的批判性反思,也是对战争意义的根本性反思,也是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的既悲观又乐观的十分复杂的情绪表达。
    导演并不止于阐释这样的复杂情绪。他又进一步向我们发问,二战中那些受纳粹德国残害的国家、种族和个人,难道就是全然无辜的吗?弗列罗奇卡望向襁褓中的希特勒,那股婴儿眼中的纯真和无邪让人怎么也不能相信几十年之后就是这个人领导下的轴心国屠杀了全世界几千万人口。问题到底出现在哪儿呢?难道人性本恶吗?显然没有这么简单。希特勒并非出生就心存邪念,而他从小积攒起来的、对周围人和周围国家的仇恨也不能简单地归罪于个体本身。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并不是孤立的事件,因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凡尔赛条约》将发动战争的责任全部推给了德国,从而对德国实行极其严厉的经济与军事制裁,先是使德国失去了13%的国土和12%的人口,然后又使整个国家解除武装,陆军被控制在10万人以下且不准拥有空军。这样的制裁条款对于任何一个有良知的公民和一个现代国家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耻辱,更何况是对一个不久之前刚刚完成统一的国家。如丘吉尔在《二战回忆录》中所言,一战结束后,战胜国所做的最大的一件蠢事,就是在《凡尔赛和约》里要求德国缴付巨额战争赔款,“其苛狠和愚蠢,竟达到显然不能实现的程度”。这样的赔款要求“反映胜利者的愤怒,也反映战胜国的人民根本不知道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战败国能付得起相当于现代战争费用的赔款数额”。归根结底,希特勒和纳粹是民主社会主义的衍生产品,而被激怒的不仅仅是希特勒,还有当时德国众多的爱国人士。尽管这种爱国主义激情最终畸变为纳粹,而其行为也的确残暴至极,但并不代表整个过程中的罪大恶极者就只是纳粹或者希特勒个人。
    毫不夸张地说,短短六分钟时间的哲学和伦理探索已经完全超越了史上所有战争电影。当然,这并不是说前面130分钟的影像全都是浪费时间。实际上,正是故事的发展推动了弗列罗奇卡情绪的上扬,最终才使他毫无畏惧地打出了人生当中的第一枪。影片最后,当我们看到导演用非常超现实的长镜头将同一片森林中的冬夏相连,我们猛然意识到战争还在一年又一年地继续,生灵还在不断地遭受涂炭。已经发生的事情还会继续发生,还未发生的事情也早就注定。从这点上来看,故事的卓群之处还在于其结局并不试图告诉我们获胜方到底是谁,或者谁才是战争之中的正义之师;相反,只有一个结局已经隐然写就,那就是战争还会继续,死亡永不止息。

     5 ) 安魂曲里的射击

    简单说两句。

    一刷《自己去看》 的时候觉得片子就用圣女贞德蒙难记的方式讲了一个单纯的反法西斯故事,周末大银幕重刷的时候发现影片的另一些细节。

    圣子弗廖拉蒙难记

    在这个故事里,弗廖拉本就是个被red government 粗暴地征召又转而抛弃的“孤儿”,甚至他能出现在反法西斯的合照里也只是因为身上那件漂亮的外套(而不是所谓爱国的热情或战斗的勇气)。电影偏后段,当弗廖拉在浓雾中被救起的时候,老伯给他重新“安置”了家庭,有爷爷、妈妈和数不清的兄弟姐妹,独缺一个父亲。而在弗廖拉问起的时候,老伯直截了当地说了“没有父亲”。如果有印象的话,电影开头弗廖拉的原生家庭里也是没有父亲的。那么这里反复强调的缺失的父权指的是什么?

    故事开头的大合照

    陷在囹圄的纳粹军官,面对白俄的枪口脱口而出的不是雅利安人最喜欢的血统论,而是直指对方的红色瘟疫的不可控制。而影片也始终在强调这是一个发生在白俄罗斯的故事,而压根没有提苏联的任何话。

    始终在强调白俄罗斯的抗争和损失

    联系这一切,见证一切的弗廖拉最后在莫扎特的安魂曲里疯狂射击的,真的仅仅是希特勒和他的法西斯政权吗?

    安魂曲里的射击

     6 ) 至善

    很久以前就标记了“想看”的电影,但据说里面有极其恐怖的场面,一直没勇气打开看。这次借着资料馆放映,终于去看了这部电影。

    影片一开头便是老者的面部特写,缺失的牙齿、苍老的面庞,加之略有些诡异的语言,都在提示这个环境的不对劲,危机四伏。紧接着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孩童,用与其年龄极度不相符的、苍老的声音模仿老人。同样又是面部特写,孩童的脸如死人般阴森,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一度以为这个小孩才是纳粹。这种面部特写和凝视在全片中多次出现,即使坐在最后一排都能感受到巨大的冲击力,每对眼睛都像是一双手,伸进你的眼睛、进入口腔,然后一把握住心脏,要将你连人带心一起扯入那边的现实,让你亲眼瞧瞧这地狱的惨状。

    再说回刚才的孩童,他出于玩笑的模仿和本不该出自孩童之口的战争语言,又一次形成了鲜明的对立。我怀疑他是否理解所模仿话语的意思,但他似乎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对危险警觉度不低,总能让自己化险为夷。这样的对立也在全片中反复出现,美与丑、生与死、善于恶出现在同一荧幕中,令人作呕和窒息。印象最深的是德军放火烧毁村庄,熊熊烈火美得不像话,飘落下来的火星像烟花。如果你不知道屋子里挤满了将被烧死的犹太人,那这个场景真算得上是一场难忘的狂欢派对。

    全片温馨的场景不足几分钟,弗廖拉挖到枪准备参加游击队,在家中等待出发的场景便是一处。对着双胞胎妹妹调皮地眨眼睛,应该是他仅有的一次做属于他自己年龄的行为。即便是要参加游击队,那时的他眼神也还有着希望。但这样的轻松气氛很快就被弗廖拉的母亲打破,时笑时哭、神经质般的言行透露着那一时期人人都生活在恐惧之中,随时可能丧失、离世。

    弗廖拉进入游击队后,影片开始进入正轨,杀戮的残酷也一次次加剧。音效是这部分的亮点,忽高忽低的轰鸣、时断时续的电波、夹杂着恐惧的喘息声、轰炸后的耳鸣声,还有被极度放大的苍蝇声,一股脑全部塞进你的脑袋里,强迫着你必须去听,恐惧、绝望、悲伤、无助,情绪也跟着一层层的加重。最后他也没有用手里这把枪杀过一个人,盛怒和恐惧的顶峰之下做的,也只是对着希特勒的画像不断射击,而当时光回溯到希特勒的婴儿时期时,弗廖拉却停止了,襁褓中稚嫩无邪的眼神怎么也无法与法西斯暴君联系到一起,正是这个眼神唤起了弗廖拉心底依然保留着一丝人性的善。让善良的人在炼狱走一遭并且仍然活着,还有什么比这更残酷的事情吗?

    以现代的观点来看,如果弗廖拉幸存下来,当然要接受心理干预。但这真的有用么?弗廖拉第一次接触死亡是回村子的时候,不断否认家人已经遇难的现实,这时候的他拒绝回头观望,仍然对生命有着一丝幻想;第二次他被迫直面全身烧焦、即将咽气的老者;之后是同伴的离去,甚至是牛也不能陪他度过一个夜晚;然后是另一个村子的人活生生地被烧死在自己眼前。至此,当他看到被强暴的女孩如丧尸般走来,这样的场景再残酷,也无法再激起他心理上的一丝波动了。孤立无援地目睹这一切,弗廖拉甚至已经没有了再次把头埋进沼泽里了结生命的冲动。如果说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不去贸然触碰这颗随时可能崩塌的心灵,直到生命逝去。

    影片结束时我终于知道影片的另一个名字为什么叫《炎628》了,白俄的628个村子的无辜村民在这场战争中遇难。影院的灯亮起,我坐在最后一排说不出话来。

     短评

    死亡诗篇末日景,流弹如花灼人心;纳粹狂魔无尸骨,尤是春归梦里人。这是地狱,请自己去看。

    4分钟前
    • 峰峰峰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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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影史最残酷剧情片之一,仅次于[刀的哲学],亦与同年另一最黑暗纪录片[浩劫]构成互文。2.比之[伊万童年]柔暖的诗意梦境,本片阴冷到底,毫无希望,一如皱纹满面的衰朽孩童。3.片名出自[启示录]第4封印。4.他们在上面喝酒,把酒瓶留给我们。5.粘稠沼泽,垂死马眼中的照明弹。6.枪击希特勒倒退时间。(9.5/10)

    6分钟前
    • 冰红深蓝
    • 力荐

    @资料馆|结尾历史影像倒流的蒙太奇试图回到罪恶的原点:面对母亲怀中仍是婴儿的希特勒,我们要不要开枪;拿枪的人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希特勒;最后一幕穿越开头那片树林,是重演这场战争的开始,还是另一场战争已经到来。

    11分钟前
    • 笑忘录在别处
    • 还行

    『為了补標再看电影🎦』之前看过清晰度忘了,今高清画质再看,没有直面战争的大场面,通过普通人的眼光体验战争的残酷,俄罗斯🇷🇺文学的厚重感在电影里表现强烈。没有战争的生活真的太完美了,但是近现代战争一直陪伴着我们,虽然我们没有亲历战争,但是世界一直在战争的阴云☁️笼罩下,很多人还生活在战争的你死我活的日常中珍惜没有枪林弹雨的日子。

    15分钟前
    • 与碟私奔
    • 还行

    百闻一见系列,简单粗暴的记述了小游击队员从渴望武装到目睹大屠杀全过程的心路变化,粗暴到小男娃的身心反应几乎是直接靠化妆变化来表现的,片子极端反法,没其他态度,就像是刻意举着身着纳粹军装的泥巴假人招摇过市一样,一心只为引起群众目光与唾弃,最后把希特勒“打回娘胎”的处理倒是荒诞到有趣

    17分钟前
    • 阿奇波尔德
    • 还行

    实际上并没有多么残酷,但影像风格真的太神了。虽然已是三十年前的片子,但我还是想说苏联电影真牛逼。影片中大量凝视摄影机的面孔,组成了最有力的宗教-历史-文明三重图征。我在里面找到了新世纪电影创作中几年未见的珍宝:想象性创造力。

    18分钟前
    • 王写写
    • 力荐

    意识形态固化的太过明显,所谓「最残酷的战争真相」反而充斥着主观「咬牙切齿的仇恨」以至于最后完全失控,作为宣传电影并无不可但是在艺术呈现与审美上则反而沦入二流。

    23分钟前
    • 451½°F™
    • 还行

    不是冷门佳作,是冷门神作。沟通受难心灵与黑暗历史的音效和影像模糊了表现主义与现实主义的界限,如排山倒海般征服力的强大视听彻底把人拖入另一个真实存在过的时空,所有描写战争残酷的文字在它面前都沦落为一种粉饰。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过一部像这样“黑幕后顿觉自己轻如鸿毛”的电影了。→20.12.4 时隔三年,资料馆重温。一次确证。告别表象权威吧。

    26分钟前
    • Oc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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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目忍睹!男孩对法西斯控诉那段蒙太奇处理的妙极了!这是一部很特殊的战争题材电影,它真实地描写了德占区人民的悲惨遭遇和场面,以及人们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的恐惧,反映了战争的真实面目。"Come and See"语出圣经启示录,意为让人睁眼看看末日图景。

    31分钟前
    • Vini_Kazma
    • 力荐

    1. 德国鬼子进村了,进到了白俄罗斯的村庄,烧杀抢掠。2. 小男孩的脸部化妆,瞬间老去了,艺术表达能力非常强。3. 最后他拿着枪,烂水坑的希特勒画像射击时后用了《意志的胜利》里面的影像,回放的效果,以及最后有一张希特勒儿时跟母亲的合照,而小男孩儿并没有向婴幼儿希特勒画像射击,意义就出来了

    32分钟前
    • Sabr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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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恶的战争,各种惨不忍睹……经典但异常残酷的电影

    33分钟前
    • 晚安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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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没有在资料馆看到这么烂穿地心的电影了 所以有点生气 导演为了泄愤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电影里纳粹那种仿佛喝多了的癫狂和放纵根本不像德国人 倒是很像俄罗斯人 这种不顾事实的疯狂抹黑的逻辑大概就是用自己最差的样子来想象敌人的样子 只会暴露自己的无知和虚伪 反而丧失了直指人心的控诉力量 一味的苦大仇深和自虐 一味雷同的怼脸大特写让人想起琼瑶剧的马景涛咆哮式表演 同样廉价的煽情 毫无必要的对于女演员的身体消费也很低级 最后击垮我的是片尾莫扎特的安魂曲居然改用苏联式崇高唱腔 这实在是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修复版非常精美 色彩感人 摄影有炫技但缺乏神来之笔 @中国电影资料馆

    34分钟前
    • ricecream
    • 很差

    「直線的迷宮」,焦點愈是清晰,視點便愈是模糊。收尾剪接著實張揚過火,但在這個嶙峋男孩「盯」著你我告解整整兩個小時後,實在難言一絲一毫苛責苛刻……

    35分钟前
    • 焚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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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史上最残酷的电影,自己去看。可惜我一直不欣赏电影创作者带着情绪拍电影,抛开这些政治意识形态,战争中的人性刻画依旧震撼人心。★★★★

    39分钟前
    • 亵渎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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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那段枪击希特勒的蒙太奇真是神爆了,神来之镜!神来之镜!只有电影能做到,只有电影能做到!怪不得被周传基拿来批综合论!

    43分钟前
    • 我读书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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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风格极为独特的战争片,被震到几乎无法动弹。大量直视镜头+各种特写+主观视角,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自己去看」;战争究竟离地狱有多近,自己去看!前半段一直笼罩于某种怪异而荒诞的氛围中,从参军开始便被卷入一种无法自保、无法摆脱的漩涡;爆炸后耳鸣的音效与喘气极具压迫性,运镜与氛围营造很有超验感与前瞻意义。沼泽中的艰难行进与登岛之后选择性失明,死神附身的希特勒骷髅架,濒死的牛眼望向荒唐人间,均处理得极富隐喻,视觉冲击力满格。结尾堪称绝妙,射出的怒火致使时间倒流,然而若真的一切可重来,难道世界会有所改变吗?孩子的脸从此苍老,树林中镜头一转,俨然冬夏又一春,这世上的杀戮并未停止。

    45分钟前
    • 欢乐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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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粹被展现为狂欢节般的享乐主义,苏军的形象与其说是保护者不如说是侵犯本国民众人权的另一种侵略者 ,只是在一种更大的对外的集体恨意下不得不凝聚起来,这便是家国情义的真相。主人公面对来自成年人世界的一个个玩笑,例如他和格拉沙对视时两人同步破涕为笑,他以为可以与她相互理解,却被她当做司令的一个镜像去发泄苦闷,在她的爱的呼唤中反而凸显了差异的不可弥合性和极端环境下精神的歇斯底里性。以不同的地点和同行者为区隔的叙事结构不可谓不均衡,但堪称偏执的视听手法将影片抛入了对立面,正如人脸特写和主观视角长镜头之间的主客互搏。缺乏前史铺垫的面庞和戏剧化的表情的长时间强制性在场带来一种陌生化的奇观式惊骇,人被战争同化,这是对于地狱的反馈,同时也是来自地狱的凝视。似乎有使用三次裂焦滤镜。动物相关的隐喻都堪称点睛之笔。

    46分钟前
    • c. velasquez
    • 还行

    孩子是问题的根源,这话再追一步,人都是从孩子长成的。战争一次次重来,浩劫不断反复,人间即炼狱,因为人类就是问题本身。

    50分钟前
    • 神仙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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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片中途很多人走了,有人睡着了,打呼噜响彻天际。散场后,坐在前排后半段一直在玩手机的姑娘终于抬起头,给这部片子下了一个“贩卖苦痛”的结论,跟同伴哈哈笑了。那一瞬间觉得果然现在人们还是吃的太饱了,作为人类是不是应该有点基础的同理心和尊重,没有任何一段历史该被这么评价。诚然这部片子在节奏上有问题,观感可能比较不适,但是就算是“贩卖”,相信导演和摄制组乃至整段二战史里的人民,也没有期望你用这80块钱的电影票为此买单。还真的是,屠刀没有落到你的头上。

    51分钟前
    • 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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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强及格。后面的近一小时终于进入正题,大场面控制的好,一群人欢天喜地杀人的劲头好看,摄影也渲染到位,但全片并没有什么血腥跟裸露场景,比《26个画面的占领》都差很多。前一个半小时人物处于近似着魔状态,剧情过于反复,在情绪和事件的推动上代价大但效果一般。全片诸多大特写冲着镜头或第一人称视角,倒是点题。类似现代启示录

    56分钟前
    • 左胸上的吸盘
    •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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